万试万灵的撒娇卖萌也失败了,夏阳最终还是被罚去了祠堂抄规矩……
跪!着!抄!
这样一来,别说李旭,秦嬷嬷都心疼了。
趁着侍候老王妃歇息的侍候,秦嬷嬷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您何必如此大动肝火?郡主也不是真不懂事,不过是那性子使然,该正经的时候,她还是做得很好的。”
“她有今天,就是让你们一个个这么给纵出来的。”老王妃打定主意要好好改造夏阳,哪能被秦嬷嬷三两句就说动了,哼了一声后,忍不住嘟囔:“当初就不该让她去什么西戎,现在好了,本就是个没规没矩的鬼丫头,去那边晃荡两年回来,愈发的不像样子了。”
越想,越激动:“平时小两口关着门在屋里闹也就算了,人家看不见也不知道,可你看看今天,都成什么样儿了?府里那么多眼睛看着,她竟然说踹就真踹上去了,你瞅见旭儿那脸没有?鼻青脸肿,遮都遮不住!”
“旭儿他要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顶多就是让人家笑话笑话嘛,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小两口感情好那也是好的,可旭儿是什么人?是咱们战王府的男主子!是领兵打仗的大丈夫!”
“脸都被自家婆娘踹成这样,他还怎么领兵打仗?他还怎么上阵杀敌?自家婆娘都管不好,又拿什么去威慑手下的兵?敌人来叫阵的时候喊,喂,李旭,昨晚你婆娘打你了吗?快来让我们看看你脸肿了没……他也嫌臊得慌?他不怕丢人,低下的兵将也不怕?还没开始打,这气势就先输了人家一大截,还怎么打?”
老王妃毕竟已近八十年纪很大了,秦嬷嬷还真怕她一激动就缓不过气来,见她停下就气喘吁吁,忙给她拍背顺气,可跟着又不禁因为想起老王妃刚才那番话而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忍不住又道:“您老人家说得都对,可奴婢总觉得郡主今天是故意的。”
老王妃皱了皱眉,看向她。
“是,郡主经常让人看起来好像很没规没矩,可您仔细想想,这些年,她除了喜欢穿男装之外,又真的公然挑衅了哪一条规矩?”秦嬷嬷想着夏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又好笑又好气,可心却是暖融融的似要化了一般:“您其实比奴婢更清楚,郡主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孩子,只不过,她表现温柔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想起这些年府里因为多了一个夏阳,度日如年的生活就变得那么生机勃勃丰富多彩,老王妃嘴角也不禁挂起了笑来:“你就使劲的夸她吧,那小尾巴都翘上天下不来了。”
秦嬷嬷知道老王妃也就那么一说,真要论起宠溺纵容夏阳来,其实大家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而已,于是笑着又道:“今天这事,奴婢真心觉得郡主是故意的,为王爷为您,故意的。”
老王妃默默的听。
“说起来,王爷摊上那么一个母亲,确是个可怜的,以前真正关心他的人估摸着也就太子殿下一个,可太子殿下再老成,也终究不过是只比他大个几岁的大孩子而已,再加上张皇后那边……又哪能面面俱到?性子脾气有缺陷,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嬷嬷叹气说道:“再有,虽说王爷是个有担当的,过继了战王府就会担下战王府的重担,往后孝敬您,为战王府延续血脉,可是,仅仅只是如此又怎么能够?至少在郡主看来是不够的,没有真正的亲情羁绊,就谈不上是真的一家人。”
李旭性格有缺陷,脾气烂得出名,不是好事,这会让他很容易着道,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偏偏他现在已经二十出头,脾性已经定型,不管对不对,已经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和判断力,你单纯的跟他说你这样不对那样不对,他就算承认了也已经难改,说多了,他也掉面子来脾气,若是消极一点,保不准还会开始怀疑自己……
而且,他还有些木讷,不善表达,指望他主动融入这个新家庭,真真正正的视老王妃为亲曾祖母待,与老王妃培养出真正的祖孙情来,简直天方夜谭。
夏阳很聪明,虽然用的方法简单粗暴了点,却对人下药最是直接有效……
她很清楚老王妃的底线在哪里,更知道李旭有多宠溺她,于是,她以身试法主动挑衅老王妃所不能容忍,借老王妃的手让李旭来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希望他往后再爆起脾气来的时候能想起今天——放纵脾气固然爽快,可爽快之后却是一个烂摊子,还,会连累自己说珍视的人!
同时,让这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一样孤独的祖孙,在摩擦中渐渐感受对方的存在,从而增进彼此的感情——老王妃会勃然大怒,是出于对小辈的关爱,而李旭,很明显的缺爱,并且,凭他迟钝的程度来看,默默给予他关爱,他很可能后知后觉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而老王妃却在一天天老去,说不定哪天就要离开了!
“心里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让我难受呢?”老王妃没好气道,眼看明显有些湿润:“这让我明儿还怎么虎起脸来教训她?”
秦嬷嬷这才知道,老王妃心里是都清楚的,不禁喊冤:“诶哟喂,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真以为您误会郡主了呢,啧啧,您这戏唱得可真真,奴婢都被您给唬住了。”
“我还没老到心眼都瞎了的程度。”
老王妃没好气嗔她一眼,顿了顿,又问道:“吃的差人送过去了没?那孩子最是饿不得的,可别饿着她了,唉,说起来她是得吃肉才能饱,现在却只能吃素,回头那小脸定是又要尖一圈的。”
秦嬷嬷抿嘴笑:“您就放心吧,奴婢已经差人送了,就算奴婢不差人送,王爷那边也舍不得的。”
果不其然,因为入夜而暂停修练武场,改去书房抄经书的某王,生怕自家小王妃饿肚子,偷偷摸摸去厨房找了份吃的就潜向祠堂……
然而,祠堂却密不透风的围着人。
夏阳的人。
这什么情况?
李旭皱眉直接靠上去。
莫伊主动迎上来:“王爷,王妃说要静一静,暂时不想见您。”
李旭沉下脸:“她去哪儿了?”
“王妃当然是在……”
莫伊惊怔,虽然迅速反应过来,却还是迟了,话没说完便觉身侧一阵风过,抬头李旭已经不在面前,紧跟着就听到燕子等人惊呼:“王爷,您不能进……”
然而,门还是应声便被推开了。
祠堂里,果然空无一人,小小的桌上孤零零一盏灯,烛光顺着门开带来的风摇曳,晃晃荡荡映出灯盏下压着,随风翻浪的纸张。
最上面一张纸上,有字。
李旭脸都黑了。
忍着暴怒的冲动,他不理会立马就跪了一地的莫伊等人,大步走进祠堂,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向纸上的字。
【我出去散散心,很快回来。】
李旭额角青筋都跳出来了——散个屁的心!她绝对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转头,他去了姬氏极和索朗穆暂住的院子,果然两人也出去了。
是不是一起出去的他不知道,但至少,他们都不在是事实!
李旭沉默站了好一会儿,扭头就去练武场,看了看还没收拾起来的狼藉,难看的面色慢慢转成微妙,最终又折回了书房,收拾经书笔墨,去祠堂。
而此时此刻……
夏阳三人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入一间医馆。
医馆里,柳明月已经沏好茶等着了。
姬氏极已经见识过柳明月和夏阳之间那种神秘的感应力量,对此并不诧异,可索朗穆却很惊奇:“你怎么知道我们过来?”
柳明月瞥了索朗穆和姬氏极一眼,暗暗苦笑,转看向夏阳:“你是不愿意信任我,还是不敢信任你自己?”
“都有。”
夏阳也不避讳,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便从怀里取出厚厚一叠纸递给他:“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漏。”
索朗穆瞥向姬氏极——什么情况?
姬氏极耸耸肩——我也不清楚。
却见柳明月错愕的将那叠纸接过,展开一看就皱起眉来:“你……”
才开口,手便空了,一个驼背老人悄无声息站在他旁边,手里正拿着那叠纸。
姬氏极和索朗穆俱是一惊,再想反应却已经迟了,五感在那一瞬间彻底消失,身体却一动不能动的立在那里。
“师父。”柳明月惊诧起身,不安的瞥了夏阳一眼——他是真的不知道夏阳今晚会来,更不知道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也会来。
夏阳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前……”
咚……
话没说完,后脑勺便被一拳头砸了。
夏阳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没直接趴地上去,还来不及上火,就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师父是哪个?怎么教的你?区区一个养蛊之术竟能错得这么离谱!”
柳明月看着都觉脑袋疼,忙扶住夏阳:“阳阳,没事吧?”
“没事才怪!感觉后脑勺都凹进去了。”夏阳疼得抱头蹲下去,呲牙咧嘴的嗷嗷叫。
柳明月怔怔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总觉得夏阳是故意挣开的,只不过,很自然……
驼背老人似乎没见,倒是被夏阳的话给逗乐了:“哦?凹进去了?来来来,我再给你锤凸回去。”
夏阳二话不说,抱着脑袋就躲远点。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驼背老人笑骂道,抖了抖手中夏阳照记忆整理出来的蛊术的资料:“不想知道错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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