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碧清就要临盆了,白先生整日在山庄中陪着她,紧张的不得了。比碧清自己还要紧张,而且让碧清看了他更加感到紧张。
周释之的突然回来,碧清知道肯定是有事情找白先生,顿时松了口气,便忙催着他去了,半真半假的笑道:“这回最好有事儿让你能够消遣个十天半月的,你整日陪着我害得我提心吊胆的!本来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怎么会这样?真的吗?”白先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小心翼翼的陪伴和紧张竟然会让妻子这么难受,顿时惊讶了。
他就算再聪明,对于女人生孩子这种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不是!”碧清幽怨的瞟了他一眼,舒了口气。
白先生顿时极不好意思起来,忙问道:“那你没事吧?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我会改的呀!”
碧清叹息一声,更加幽怨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怎么忍心说呢?”
“我这就不打扰你了!”白先生十分感动,更加觉得自己不对,连忙说道。如果知道自己那样会影响到妻子,打死他也不会整天围着她转的呀。
碧清见他要出去,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生怕他矫枉过正了,万一几天也不来自己跟前露个面那她也受不了啊!到底是快要生产的女人,没有丈夫陪伴心里总会觉得慌慌的。
她便忙笑道:“你忙是忙去,只也别忘了休息,每日——多少也得过来我面前露露面,一块儿用饭!”
白先生先是点头说好,然后又有点迟疑的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呢?如果会的话——”
碧清顿时哭笑不得:可不就是让自己给猜中了?
“不会,你可一定要来!”她摇摇头笑道。
白先生便也笑着答应,两人都算放下了心来。
周释之先是见了管事等人,问了些庄子上的事务,这才匆匆去见白先生。
周释之便将京中这段时间发生的关于太子、三皇子、皇后三个人之间的事情细细的向白先生说了一遍。
又道:“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忽略了什么,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先生,你看呢?”
白先生揉揉太阳穴,沉吟了片刻,这才慢慢说道:“皇后突然之间就对从来不闻不问的三皇子上心了起来,这的确有悖常理。”
周释之便道:“也不算是突然之间,当时为了拉拢民心,的确得一位皇子去赈灾才行,太子禁足,四皇子称病,也就只有三皇子了。”
白先生笑道:“那可不一定!按说当时最适当去的人是太子才对!不但是为了将功补过,更重要的是,四皇子倒霉的时候太子不在京中,岂不是能够彻彻底底的将嫌疑洗脱吗?按说上献的祥瑞,万没有突然发狂的道理,事先必定已经驯服得妥妥帖帖,此事必定跟皇后脱不了干系!试问皇后明知寿宴上会有变故发生却又留太子在京,这并不合常理!”
周释之顿时哑然,细想了想可不正是如此。甚至可以反过来说,皇后举荐三皇子看似很合常理,可时机选得太好、太合常理了,这反而就耐人寻味了。
“三皇子并不是个有胆量的人,明知皇后掌握着小暑的亲事却还笃定的对她说了那番话,那么据我猜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件事情是皇后同意的。以三皇子的性子来看,恐怕还不是三皇子求的皇后,而是皇后主动提及要将小暑指给他,只是——他为何还要那么去问小暑,这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先生缓缓的说道。
不等他说完,周释之已经变了脸色,他猛然抬头,看到白先生正同情的看着他,不由气结,黑着脸色道:“白先生,小暑也是你的徒弟,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迫嫁人吧?”
白先生呵呵大笑起来,笑道:“我一点也不担心,不是有王爷你吗?”
周释之顿时丧气,的确,白先生很有资格可以站在岸上看热闹,因为他周释之是无论如何绝不可能放弃的。
白先生收了笑容,寻思道:“如此看来,皇后跟三皇子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她对太子,听你那么说来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好了……寿宴过后,明明可以请求皇帝放出太子来,她却没有那么做,似乎倒像巴不得太子一直闭门思过……一边是三皇子立功而归,一边是太子闭门思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太子的分量可就渐渐的轻了,而三皇子的分量自然就越来越重了!可惜太子没有听她的,而是自己上了折子……”
“难道——”白先生心头一跳,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脱口而出:“难道三皇子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