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办事不力,请王爷降罪!”
朱高煦听罢心里一阵失望,却没表现出来,只说道:“进屋再说。”
二人前后进一间倒罩房,韦达站在屋子当中,弯腰道:“末将回京后,便谎称是姚姬的家乡故知,去鸡鸣寺找过她。但寺庙的尼姑告诉末将,姚姬被关起来了!据尼姑所言,寺庙里有人向主持告状,告姚姬不守戒律、与男子私见。于是主持便下令严惩姚姬,将她幽禁起来,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末将又问,何时能放出来?尼姑说没那么容易,也无定数。末将不敢在京师胡为,又无计可施,只好先回来禀报。”
朱高煦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知道了。此事不怪韦将军,你何时到北平的?”
韦达道:“回王爷话,上午才到。”
“回去歇着罢。此番咱们九死一生,我定会在父王跟前为尔等请功。”朱高煦道。
“最险的是王爷。末将等见王爷回来,便安心了。”韦达抱拳道,“末将告退。”
朱高煦点头,目送韦达出门。他自己却在倒罩房里坐了许久,心里忽然有点失落伤感……那天去灵堂之前,下午还见到了姚姬在鸡鸣寺的院子里。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派人去找她,让她与郑和、王斌等人一起出城!
他好一阵子都在寻思,自己为何没那么做?主要原因并非是觉得危险,而是他无法确定躲棺材里能不能成功,当时注意力都在那事儿上,根本没顾得上管姚姬的事。
就在这时,王贵走进门口,他一脸喜色道:“奴婢听说王爷回来了,赶紧来瞧,您真的回来了!”
朱高煦不想再提这一行的荒诞惊险,故作淡定地沉声问道:“我走了几个月,交给你的事儿,办得可好?”
王贵回头看了一眼,走上前来,俯首低声道:“奴婢一直很小心,没出什么差错。她也很沉得住气,既没试图逃跑,也没有喊叫。只不过……最近她染了风寒,奴婢已抓了几副药送下去。”
“严重么?”朱高煦问道。
王贵皱眉道:“奴婢不敢确定,更不敢找郎中给她瞧。”
朱高煦立刻站了起来,走出房门,便往穿堂过去,王贵赶紧跟了上来。路上遇到了王大娘,几个月不见,朱高煦随口与她寒暄了几句。
王大娘正待要走,朱高煦又叫住她:“今后杜姑娘住在内厅,让她就近服侍我起居,你们无事不得随意进来。”
“王爷把杜姑娘找回来,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哩……”王大娘笑道。
“别觉得王爷平素待你们和气,就没了规矩!”王贵冷冷道。
王大娘收住笑容,道,“奴婢嘴上说两句,又不是不遵王爷的话。”
朱高煦语重心长地对王贵道,“我知道,王大娘做事儿有分寸的,别计较她那张嘴。”
王大娘听罢,顿时一脸欣慰。
朱高煦和王贵一前一后进了内厅,他见还有丫鬟在打扫檐台和院子,便先进了自己卧房,在房间里来回踱起步来。
王贵弯腰小声道:“王爷是否想去看地窖里那人?奴婢把内厅的人都叫出去。”
朱高煦点头道:“我刚才说的规矩,你也与府上的奴婢们说好。”
“是。”王贵弯腰道,又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便转身走了出去。
朱高煦在房里踱几步,往窗户里瞧了一番,见那些丫鬟陆续都走了,他遂出了卧房,径直往后园而去。
他开了内厅到后园子的门房铜锁,走进园子里。又在那边的杂物房里找到一副梯子,开了地窖入口那间房屋的门,走了进去。
搬开地窖洞口的铁栏,朱高煦便把梯子搭好,往里面爬。
在梯子上回头一看,他见徐妙锦在床上坐起来了。她拿手掩住嘴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睛瞧着朱高煦。待他下了梯子,徐妙锦便说道:“高阳王,你总算回来了!我几个月没见到你,也不知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我对不起你……”朱高煦一脸歉意,“病要紧么?”
徐妙锦有气无力道:“在这地方呆久了不见天日,身子弱,就是染了点风寒,静养几日就该好了。”
朱高煦走到床前,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徐妙锦的脸色顿时一红。
他见旁边的炉子里是冷的,便从桌案上拿起打火石、草纸等物,在那里敲燃生火。他一面忙活一面头也不回地道,“王贵给小姨娘熬药了么?”
没听见徐妙锦回答,朱高煦便转过头,见她正在看着自己,目光一触,她又看向别处,“这里有柴禾炉子,也有水,我自己能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