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秋时节,这边的天气确实也不冷,不过昼夜温差大,入夜之后就有凉意了。朱高煦加了一件斗篷,走到了刘泰之义弟马鹏的帐篷外。
刘泰等人不是犯人,也无须隔离审讯;不过把人分开了再谈谈,或许更可能了解真相罢。
“你们在外面候着。”朱高煦对身边的亲卫道。今天来的人都搜了身、没带兵刃,朱高煦还真不担心。
赵平抱拳道:“是,王爷。”
帐篷里烧着一堆柴火,从上面吊下来的铁壶白汽腾腾、正“咕噜咕噜”直响,朱高煦感觉一股热气袭来,他刚进来就马上把斗篷解开了。
“草民拜见王爷!”马鹏立刻站了起来拜道。他是个浓眉大眼的大汉,看样子应该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肌肉、皮肤被晒得黝黑,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免礼。”朱高煦马上又问道,“马好汉家乡在何处?”
马鹏道:“末将是湖广长沙府人士。”
“嗯……”朱高煦点点头。
马鹏举止镇定,口齿清楚地接着说道:“草民本在商帮干活,有一次商队遭盗贼所劫,于是草民不敢回乡,留在了云南讨营生。后来遇见刘把事,草民就在他手下帮手。刘把事以兄弟相称、待草民不薄,咱们索性义结金兰,草民从此就在刘把事身边,一待便是十余年。”
朱高煦又随口问道:“那禄宁是前土知州阿资的遗腹子?”
“回王爷话,正是。当年阿资被杀时,草民已在刘把事手下几年了。彼时阿资之妻身怀六甲,草民也是亲眼所见。”马鹏道。
“原来如此。”朱高煦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神情也很沉着,很快觉得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不容易露出马脚,便道,“好,马好汉早些歇息。”
马鹏抱拳道:“草民恭送王爷。”
朱高煦又与夷族人禄宁、汉人博易二人说了会儿话,仍未发现什么蹊跷之处。他最后才去复见刘泰。
此事有个问题,如何才能确定刘泰等人的身份?眼下朱高煦只能听他们自己说,刘泰连甚么纸面公文都没有……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几个人只是胆大妄为的江湖骗|子,冒名顶替想来骗点好处罢了?
土知州阿资被剿|灭后,曲靖府官场上的人就再也没见过刘泰等人,那事已过去十余年,连曲靖府的官吏都换了不止一遍;此人的名字出现在公文上,也是因为都司的旧档记录了一个名字而已……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到能证实刘泰身份的人。
当然最后朱高煦也能知道真相。只不过,若是他被几个江湖骗|子耽误了时间,那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许下两个月平定越州的海口,也因此耽误无法实现了。
刘泰似乎是这几个人中最有见识的人,朱高煦此时已放弃了试探。事到如今,他决定赌一把,就赌眼前的刘泰是公文上写的那个人、在越州确有势力;带来的少年也是土知州的儿子。
见面寒暄了两句,朱高煦便径直道:“本王可以保禄宁、刘把事等人都做官;不过朝廷官吏被杀,本王率大军前来,不能就这么算了,刘把事得帮助本王抓出犯事者。”
刘泰忙道:“王爷恕罪,究竟是谁杀了官吏,草民等也不太清楚。”
朱高煦看着刘泰花白的鬓发,不动声色道:“究竟谁杀了一个吏员,并不重要。”
刘泰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看着朱高煦的脸。
朱高煦沉声道:“哪些人有罪,刘把事说了算。只要交出一批夷族人来,管他是谁,这事儿就成了。”
刘泰忙听罢想了想,急忙抱拳道:“草民明白了!”
朱高煦点了点头,微笑道:“那些不听从禄宁、刘把事号令的人,当然就是杀人凶|手。如此一来,你们不就能管束越州夷族人、越州不就太平了?”
“王爷英明!”刘泰恍然道。
朱高煦道:“事儿就这么办。我先让禄宁暂领越州土司首领、兼越州县丞,刘把事与博易也做个县丞,并辅佐禄宁。
你们回去,先名正言顺地查出哪些人是罪犯,都抓到军营来。若有拒不投降者,本王便调兵去协助刘把事将其拿下!
等越州的事儿平息了,我上书为你们表功。刘把事等再弄一些土特产进京去进贡,保你们被圣上封赏官位。”
刘泰跪伏在地,感激地说道:“草民多谢王爷栽培!”
朱高煦马上把他扶起来,好言道:“好说好说,刘把事在越州多年,本王也要依仗你的。只要你安心为朝廷效力,好处必定少不了。”
次日一早,朱高煦就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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