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停下了脚步,此时靠近、还去触碰她似乎更不好。他忙道:“我答应还不行?我一定竭尽全力为西平侯想办法!”
“殿下所言当真?”沐蓁双臂环抱在了胸前。
朱高煦点了点头。
沐蓁急忙俯身捡起地上的衣裳,慌慌张张地穿起来了,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手很抖,好一会儿都没穿好。
等她终于拾掇好,朱高煦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他走回椅子前面,一下子坐了下去。他了一眼面前的大理石几案,端起一只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殿下……”沐蓁一脸绯红,悄悄看了他一眼。
朱高煦许久也说不出话来,继续从茶壶里倒茶喝。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响起了“笃笃笃”三声敲门声,王贵的声音道:“奴婢有事求见。”
朱高煦看了一眼已经穿戴好的沐蓁,便道:“进来。”
王贵推开房门,躬身入内。屋子里的沐蓁背过身去,躲着王贵。但王贵根本不敢左顾右盼,好像并没发现沐蓁一般,他弯着腰径直走到了朱高煦跟前。
王贵抱拳沉声道:“京师派往安南国的一行使节官员,刚到了昆明城。随行的内阁官员、右春坊右庶子胡广来到汉王府,请见王爷。”
“胡广?”朱高煦沉吟道,“此人是翰林院官员,又是内阁的人,何况他主动投降了父皇,应该不会被派去安南国?他来云南干什么……”
“是。”王贵附和了一声。
朱高煦站了起来,在原地踱了两步,便道:“马上派人去与沈夫人说一声,若她还没到梨园,就叫人去沈府。对她说一声抱歉,我临时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与她商议事儿。”
王贵道:“奴婢即刻去办。”
朱高煦继续琢磨着……他没见过胡广,但听过官场私传的逸闻趣事。说得是“靖难之役”时,胡广嚷嚷着要殉国;等到靖难军真的进京了,那天早上他出门前,却交代家眷“看好家里的猪”!这句话一时间被传为笑谈。
但这些并不影响胡广被今上重用,今上看重的是他主动投降的态度。像陈瑛那号人,更是被暗骂官|场败类了,今上不照样重用?
过了一会儿,朱高煦看了一眼沐蓁道:“我现在要回府,沐姑娘若不介意,随我去一趟汉王府?”
沐蓁的眼神看起来很慌乱,似乎有羞辱、懊悔和担忧,她低着头问道:“殿下……想作甚?”
“不做什么。”朱高煦答道。
沐蓁犹豫片刻,洁白的牙齿咬着浅红光滑的朱唇,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和殿下去!”
朱高煦听罢便径直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他见木桌上放着沐蓁的大帽,顺手拿起来、转身把大帽放到了沐蓁的头上:“戴上跟我走。”
俩人走到了外面的廊道上,不一会儿周围房屋里的侍卫都出来了,前后跟着朱高煦等人离开这栋房子。那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夷族小娘在房子外面,也跟了上来。
走出梨园,朱高煦叫那夷族小娘也上马车。三人同车,一路向汉王府北门方向驶去。朱高煦有点沉默,皱眉想着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那夷族小娘道:“我们还以为汉王殿下正在庆贺,您看起来有心事呀?”
沐蓁顿时瞪了那小娘一眼,抬手作礼道:“阿妹不太懂礼数,请殿下恕罪。”
“嗯……”朱高煦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沐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叫胡广的官,是冲着沐家来的?”
朱高煦答道:“眼下还不太能确定,我见了之后就知道了。”
沐蓁又道:“若胡广是为沐府的事而来,必定要请殿下出手。看在我那个……份上,殿下能事先告诉我一声么?”
朱高煦点头道:“好。”
车马从广智门进了汉王府,然后到前殿跟前才停下。朱高煦下了马车,对赶车的王贵道:“你带她们去东边的书房。”
王贵道:“奴婢遵命。”
朱高煦又对陈大锤道:“去告诉钱长史或李长史,两刻时间后,请胡阁臣到承运殿见面。”
陈大锤抱拳答道:“得令!”
安排好事儿,朱高煦便径直向承运门走去,他要先换身衣服,才好与京师来的官员见面。不管现在的内阁有没有权力,这些人是要回京面圣的,朱高煦稍微注意一点礼数总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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