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等了一会儿,她轻轻探头一看,桌面上的金簪已经不在了。那宫女依然擦着梳妆台上的东西。
郭嫣在隔扇外轻轻踱了两步,埋头想着甚么。这个宫女她当然认得,名叫素儿,她是去年才来郭嫣这边服侍人的,以前只是浣衣房做粗活的宫女。
“咳咳……”郭嫣轻轻咳嗽了两声,便绕过隔扇走了进去。
素儿屈膝道:“娘娘回来了啊。”
郭嫣点点头,径直坐到梳妆台面前,转头一看,“咦”了一声道:“我早上放在这里的金簪呢?”
素儿忙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刚进来没一会儿。”
“真的没看到?”郭嫣瞧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素儿的脸马上红了,眼睛一凛,抬头道:“奴婢真的没看到!”
郭嫣道:“那我现在叫人进来搜?”
素儿浑身僵直地站在那里。郭嫣站起来,作势要喊人。忽然之间,素儿“扑通”一声跪伏在了地砖上,“娘娘饶命,娘娘……”
郭嫣马上好言道:“我知道最近大伙儿都不容易,你先别慌。”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自己……自己打自个嘴巴!”素儿吓得浑身直抖。
“嘘!嘘!”郭嫣抓住她的手腕道,“小声点,宫里最忌讳手脚不干净的人。万一被人听见了,我想保你也保不住。”
“娘娘……”素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郭嫣低声道:“我问你一件事,若是你如实回答,我定然帮你遮掩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素儿道:“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郭嫣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更低:“永乐元年春,那时你好像在东宫浣衣房做活?”
“啊?”素儿刚刚镇定的表情,顿时又一惊。郭嫣见状,心里已是有了五六分数了,她立刻问道,“看样子,你肯定知道点东宫浣衣房的事儿。说罢!”
素儿怔在那里,良久没有吭声。
郭嫣好言道:“我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你把事儿说出来,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是谁说的。可你要是帮着别人骗我,你怀里那金簪……活活打死都是轻的!”
“奴婢说!”素儿急忙点头道,她接着低声道,“确是有一件事……不过肯定是那奴婢萝儿使坏,和太子妃没甚么干系。”
“你先说,看见了甚么?”郭嫣的心情七上八下,但强忍住了情绪。
素儿小声道:“有一次,那萝儿在次妃娘娘的衣裳上……抹了东西。”
郭嫣听到这里,眼睛发|胀,双手紧紧捏紧了。她就知道当年第一个孩儿小产有阴|谋!不然那么多人,为何蜜蜂偏偏盯自己?
郭嫣一时间浑身发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素儿道:“一定不是太子妃指使的,太子妃若知此事,浣衣房的人怎能被调到您这边来呀?萝儿平素就欺上瞒下,喜在奴婢们面前抖威风,胆子又大;或许萝儿只想看娘娘出丑,没想到事情闹那么大,所以才有胆子干……”
郭嫣冷冷道:“你看见了萝儿使坏,她一定不知道,不然你早就没在东宫里了。东宫那么多宫女,太子妃如何都理会得过来?萝儿虽是太子妃的亲信,可她没人指使,敢擅自对付我?!”
“奴婢不知,奴婢……”素儿浑身依旧抖着。
郭嫣的心在滴血,愤慨和仇怨在全身涌动,难以自持!
就在这时,素儿双手捧着那枚金簪呈了上来。郭嫣看着她手里的金簪,忽然之间冷静了不少,心道:今日若放过了素儿,将来无凭无据她会承认偷了金簪?那时她还愿意作证指认萝儿吗?
郭嫣心里一时间有点乱,心里仍有点惧怕张氏,但又实在不甘心自己那可怜的孩儿,就此不明不白遭人陷害!
她忽然又心道:看得出来,太子爷其实不怎么喜欢瞻基……
太子爷嘴上从不说出来,但郭嫣在太子身边亲近那么久,哪能不知道:其实太子爷很怨|恨圣上!
偏偏那朱瞻基非常得圣上宠爱,圣上不止一次说过瞻基像他。太子却根本不喜欢那种人,他更觉得仁厚安静的垲儿更像他的性子。
郭嫣的脸越来越冷峻!
“娘娘……”素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郭嫣看了她一眼,冷言道:“若不听话,你知道甚么下场!”
她说罢立刻喊道:“来人!来人……”
素儿浑身一软,人已瘫倒在地砖上。郭嫣道:“还不快把金簪揣起来,一会儿人进来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