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平安的家眷们也陆续上前,纷纷说了些好话。
朱高煦上前扶住郭薇,说道:“你我夫妇,不必客气。只要是能办到的事,我很乐意做的。”他又回顾左右道,“诸位都起来罢,本王与盛庸平安过命的情谊,大伙儿就像一家人一样。你们与盛将军、平将军分别了数年,不用拘泥于俗礼,可以回家叙叙旧了。”
盛庸道:“王爷如此待我,末将必忠心报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平安看了一眼盛庸,上前执军礼、只道:“末将的命早就卖给王爷了!”二人抱拳道别,然后带着各自的家眷从殿门出去了。
郭薇抬头望着朱高煦,说道:“妾身做梦也没想到,竟能在云南见到母亲和弟弟。”
朱高煦面带笑意,没有说话。
他对岳母和两个小舅子没甚么感情,对郭铭把两个女儿分嫁押宝的做法、还有点不满,所以体验不到郭薇那种亲人重逢的感动心情。但朱高煦心里着实十分高兴。
朱高煦对战事连日忧心忡忡,倒没想到、因为一次他不是那么关心的重逢,便让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心里明白,前世女友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要不是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无力无奈屈辱,绞尽脑汁想发财,也不会有赌|博的契机。而今面对郭薇的崇拜,哪怕只有眼神,朱高煦觉着,自己似乎已经把以前的执念放下了。不过如若没有那些经历,他应该不会去想、自己为何被岳母家的人捧着。
郭徐氏虽是长辈,但她的姿态十分恭顺,感激地说道:“汉王对郭家有大恩大德!若非汉王搭救,我们母子必是生死未卜。”
“外母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相信丈人是冤枉的,将来定查明真相,还郭家一个清白。”朱高煦说道,“外母等从四川过来,今日刚到云南,车马劳顿,我不便多言,请王妃先吩咐宦官,将你们安顿下来。好好歇一歇再叙。”
“多谢汉王。”郭徐氏说罢,抬头仔细打量了朱高煦几眼。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意外和难以置信……朱高煦知道自己名声不太好,以前郭徐氏也没怎么和朱高煦打交道。
朱高煦又道:“郭家两个兄弟,过阵子可以到军中历练一番。”
郭琮郭玹两个舅子听罢,一副跃跃欲试十分情愿的模样。他们才十多岁,对一些事还不懂畏惧,当然与郭铭的精打细算不可同日而语。
郭薇等告辞,亲自带着她的母亲弟弟选房屋安顿。朱高煦的岳母等人,当然应该住在承运门外,承运门是将外殿和后宫隔开的一道门楼。
当天傍晚,朱高煦以为郭薇几年没见到娘亲,会和她母亲在一块儿。不料,朱高煦刚刚收好书房里的东西,走出门外时就见到了宦官黄狗,黄狗带了郭薇的话出来,请朱高煦回寝宫歇息。
朱高煦见辇车备好了,就在旁边的砖地上。白天的艳阳晒得地面发烫,余热未消,朱高煦便上了车,坐车回承运门内的前宫。
郭薇已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寝宫中。她穿着夏日轻软而透薄的丝裙,颜色很浅、隐约带点桃红,而且有些透明。她的身材本来就生得苗条,穿着浅色的衣裙,看着便仿佛轻飘飘如同鸿雁,十分轻柔飘逸。
她的脸蛋红红的,上来款款作万福,柔声道:“妾身的娘家甚么也没帮上王爷,却得了如许多赏赐,还总给王爷添乱。王爷会怪罪妾身么?”
朱高煦听罢笑了几声,摇头不答。
郭薇抿了一下朱唇,娇声道:“王爷是甚么意思嘛?”
朱高煦笑道:“我怎舍得责怪你?”
郭薇听罢埋下头,虽已成婚数载,此时她却是一副娇羞之意。朱高煦见状,就知道自己无须与她讲甚么道理。男女的想法,确实有许多不同。他又说道:“你母亲今日方到,薇儿原不必勉强讨好我。”
郭薇难得地主动上去握住朱高煦的手,喃喃道:“妾身想王爷今夜陪着我。王爷待我好,我便很念想你,常难以自持,总想着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朱高煦听罢心头一热,伸手到她秀丽白净的下巴,将她的脸扶起来欣赏着。郭薇轻轻别过头,小声道:“妾身侍候王爷宽衣解带。”
夜色早已悄然降临,窗缝里吹进来一缕凉风,黄灿灿的铜灯架上,红色一片蜡烛晃动,古色古香的殿室之内忽明忽暗。那大床上,刺绣蟠螭的金边绫罗帷帐,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