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兵协同本将骑兵反击!”
“得令!”
王斌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尘土烟灰,又转头说道:“李把总,你即刻率右冲(一冲四百骑),到西北面去,瞧准机会阻击敌军马队!”他接着遥指远处,又道,“北面那一片树林,沿着树林南边的道路,往西走。”
一员武将抱拳道:“得令!”
没一会儿人马中一片绿色的三角旗,便率先离开了此地。
就在这时,王斌发现东北方左翼那边,小河对岸的一些敌军骑兵正在涉水过河!那地方,小河对岸是一大片收割之后的水稻田,一块块水田之间的田坎只是狭窄的道路。
王斌猜测左翼敌骑想穿过那片稻田,来到汉王军的左后方……不然他们从那里渡河干甚?
于是王斌立刻又调了骑兵左冲两个百户,率一衡骑兵往东北方向,利用稻田阻击敌骑!
各处的骑兵,陆续奔赴指定的战场,周围马蹄声“隆隆隆……”一阵大作。
这时南边的敌军步营果然开始追击了,他们的前营组成大胆的几股纵队,列队跑步追赶退却的汉王军方阵。
“各骑兵将领,该俺们上了!”王斌提起长|枪,大喊了一声。
众军一阵呐喊,各处的马兵陆续开始移动。王斌带着红色三角旗的亲兵,位于正中前方,大伙儿逐渐慢跑起来。
敌军数路纵队已停止了前进,正在就地列阵,呐喊声、吆喝声从远处传来。河边的树林边缘,一股敌军骑兵也渐渐出现在尘雾深处。
王斌命令左冲两横骑兵,直趋敌前锋步阵袭扰。自己则亲率中路红旗马队,直冲敌骑兵方向。
“曹你|娘!”王斌愤怒地大吼了一声,提着长枪直指敌骑马队。稻田边上的一大片庄稼地和荒草之间,战马汹汹,“隆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大作,震天动地的声音再度升高。
弦声“啪啪”地密集响起,尘土中黑影嗖嗖。片刻后两股骑兵冲到了一起,马嘶、惨叫和金属的撞击声响彻四野,甚至还有一些战马收不住速度躲不开对手,“砰砰”剧烈地撞到了一起。
一股股骑兵迂回冲杀,土地上仿佛平地吹起了龙卷风,大股的尘土像旋涡一般飞腾。
王斌率兵冲杀了一个来回,发现那边的官军前锋步营一个方阵已经崩溃了,其它临时列阵的方阵也有点乱糟糟的。但汉王军在那边的骑兵人数不多,他们只能顾着追杀近处散乱的溃兵了。
南面更多的敌军步兵营,正在缓慢地列队行进上来。刚才被王斌冲杀了来回两次的敌军骑兵,人数也不多;敌骑这时没再上来,正在陆续调头,向河边树林和敌军后面的步营之间退却。
王斌见状,喊道:“鸣金,骑兵撤了!”
哐当的铜器以三声五声的节奏敲了一会儿,王斌的亲兵红旗也正在向北运动,各处的马队也逐渐跟了过来。
官道两侧,丢弃了许多汉王军的碗口铳、炮弹和车辆,一些受伤的军士也来不及带走,地上一片狼藉。各处方阵正在向稻田之间的官道上后撤……
在东北方向的大片稻田边上,两百骑汉王军骑兵,已经下马了。他们摆开长长的横队,拿着弓箭对准稻田和田坎上的敌骑射|箭。
弦声“噼里啪啦”凌乱而密集,响声一直没消停。
一些敌骑被挤到了水里,马蹄在水田淤泥中艰难地跋涉,战马在四处嘶鸣。敌骑兵时不时被弓箭射中,惨叫着落马掉进水里。
骑兵在马背上不好借力,弓箭的射程和准确都不如踏实站在地上的人。官军也纷纷跳下马以弓箭还击,然而以田坎上的狭长纵队射岸上的汉王军横队,官军非常吃亏;因为纵队在同样射程内,要遭受前方两侧的双|倍射击。
水田里的乱兵更是无法聚集,陷在淤泥里行动缓慢,人马挣扎着一身是泥水。
没过多久,北面这股官军骑兵便退却了。
……王斌部暂时顶住了官军的反击,步兵方阵陆续从官道附近、退到大片稻田北侧时,便已经避免了眼前的灭顶之灾。然而南路官军骑兵主力一旦迂回完成,王斌步兵主力各营必定陷入包围之中,动惮不得。
汉王军前锋孤军被按在了这个地方。如果吴高会调动更多的人马上来,王斌部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多勇猛的人,始终是血肉之躯。现在王斌已是绞尽脑汁自保了,一万多人能不能活下来,竟然只能依靠敌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