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过来。
偶尔之间,朱高煦还能听到干呕的声音,有的将士晕船。
前锋大军必须修整两天、才能恢复体力作战。而太平州城的州官和武将,投降非常及时!朱高煦的心里,此时对这座城的文武心怀感激。
王斌的人已经征用了一座宅子,朱高煦在将士的带引下、来到了临时的中军行辕门外。
就在这时,一骑赶来禀报:“王爷,咱们的斥候将士发现了敌军大军!”
“何处?”朱高煦坐在马上问道。
来人抱拳道:“敌军上午已出京师,正在向南进军,敌将似乎是魏国公。斥候营的弟兄估摸着,敌军大军或有十多万步骑!”
“我知道了。”朱高煦踢了一下马腹,立刻又转头道,“继续派人去探,确定敌方大将都有谁!”
“末将得令!”
朱高煦来到行辕内。他还没有卸甲,不多时大将平安、王斌、王彧、尹得胜等人,文官侯海、裴友贞都到中堂来了。
那个武将尹得胜,在湖广会战中表现很好,再次得到了朱高煦的提拔。现在尹得胜已是云南前卫指挥使,有资格到前锋军的行辕议事了。
平安一向爱嬉笑怒骂,但今日得知敌将乃徐辉祖后,他竟然十分沉默。
徐辉祖与平安是有旧的。当年“靖难之役”的灵壁之战,徐辉祖曾率建文军京营增援平安;虽后来徐辉祖又被调回去了,但平安毕竟与徐辉祖在战场上有些交情。
反倒是王斌一脸讥讽的神情道:“之前京师来人(高贤宁)不是说,魏国公告病了?他这病忽好忽坏,全看俺们啊!”
尹得胜不解地问道:“王都督,魏国公的病、与咱们有啥干系?”
王斌道:“俺们在湖广拥兵数十万,魏国公的病就很严重;这会儿俺们只有六万多人,魏国公的病便不治而愈。这不是关系很大么?俺们王爷不仅文武双全,还能治病哩!”
几个文武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脸也憋红了。
平安看了王斌一眼,“王都督这嘴,学得很快啊。”
朱高煦踱了几步,转身说道:“我大舅魏国公领兵,或许是一件好事!魏国公是大将之才,然而他多年不带兵了,‘伐罪之役’也未曾与我军交手、不了解咱们的战术。他眼下临危受命、十分仓促,无法知己知彼,乃兵家大忌。”
诸将听罢都点头称是。
朱高煦又道:“而薛禄、谭忠之辈若被调回直隶战场,他们的才能威望或许不如魏国公,但在咱们面前吃过大亏,必有准备。此战要是薛禄领兵,咱们兵力不足、还不一定好打!
除此之外,我大舅一向看我不顺眼、多次与我作对!这么多年来,我也比较了解大舅。他是个很顽固守旧的人,谁想改变他坚信的想法,绝不容易。此战我军可抓住魏国公顽固的弱点,进行战术布置。”
朱高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大舅也有长处。借其先父中山王之赫赫威名,他的威望是很大的;他出来统率大军,应能号令敌军诸将。且京师的侍卫亲军、京营兵强马壮,衣甲兵器精良,兵力人数又远远多于我军。故此役必不可轻敌!”
众文武纷纷执礼道:“末将(下官)等,遵王爷训话之意!”
平安道:“王爷对敌军大将的性子,还真是琢磨得一清二楚。末将佩服!”
朱高煦不动声色道:“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
他说罢一掌拍在桌案上的地图上,又用手指敲了两声。大伙儿陆续靠近桌案,看案上铺着的地图。
“京师距离太平州城一百余里。”朱高煦道,“从今天开始算起,敌军主力最快三天到达太平州城。咱们宜按兵不动,先让将士修整、养精蓄锐,再设法对付魏国公的人马。”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最后一战了!”朱高煦回顾左右道,“但愿如此。”
如果此役能击破徐辉祖麾下的十几万人,洪熙朝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任何像样的军队了;京师的武备将穷得像个乞丐。真到了那时,伐罪之役的战事、便彻底结束了。
接连大胜、伪朝老巢就在眼前,朱高煦的情绪稍微有点浮躁。这样的心情,就像那些走钢丝绳的表演者,往往会栽在最后几步不够镇定的心态上。
他不断调整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全力准备此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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