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忽然又道:“咱们派人八百里加急去江西逮人,最好不要让肖继恩事先得到风声。我看不如先逼肖文才写封信,谎称他遇到了同窗、在城外寺庙徐旧作诗;将信送回京师肖府,先稳住肖家一阵。”
高贤宁赞许道:“杜将军颇有长进嘛!”
三人商议了一番,张盛接了供状先走,高贤宁和杜二郎重新走回厢房。这时便见姚芳已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了肖文才面前,正在盘问。
姚芳尽问些没用的话。姚芳的声音并不大,也不见愤怒失|控,他的神情十分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脸色却是很红。他问道:“你们上过了罢?”
肖文才的脸微微抽搐道:“王氏与姚将军认识之前,我与她便私定终身了。我大伯的意思,大伯说女子最难忘记第一个占她身子的人……”
姚芳酸溜溜地说道:“我还没与她同过房哩。”
肖文才愕然道:“原来她没说谎?你们……你们不是同住在一个院子里?”
姚芳叹息道:“她说,不想让我觉得她不知清白自重,许诺我只要将来名正言顺了,任我做甚么都行。我也寻思,她出身书香门第、先父乃进士,她是知书达礼贤淑持重的女子,便没为难她。我姚芳要个女人还不简单?我要的是与她长相厮守!”
俩人沉默下来。
高贤宁趁机走上前,说道:“姚将军稍后再问,让本官先问他正事。”
姚芳冷冷道:“张盛不是去宫里请旨了,那事怕不是顷刻间便能办好的!高寺卿没得到圣上批复,也不打算马上去抓人,你急什么?”
高贤宁竟无言以对。刚才几个人在门外商议的事,姚芳似乎听到了。看起来姚芳居然很冷静,说的道理也颇有章法。
姚芳又问肖文才:“你们都干了些甚么?”
肖文才一脸尴尬:“……”
“说!”姚芳冷冷地呵斥了一声,脸上满带痛苦与杀气。
肖文才脸色苍白道:“啥……啥都干过。在下至今尚未成婚,偶尔逛逛青楼见识不少,能干的都干了。”
姚芳道:“说仔细点!不招,老子让你再过一遍刑!”
肖文才无奈地沉吟了一阵,小声说道:“有时候见面,正是她两次月事之间,怕怀上,不过有口|舌、还有谷道……”
“啥?”姚芳整个人都愣了。
肖文才一脸畏惧道:“要不姚将军别问了?其实一些事王氏是不愿意的,我便哭诉,她的心软,每次都有用。”
姚芳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他|娘|的,还真有办法!你别怕,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只管说……有一回她抓了很多药来煎熬、大概就在去年底,说是身体不调,那是怎么回事?”
肖文才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咱们不是每个月都见面的,有时很久也不见一面。那次便是许久不见了,不巧她正值月事。但是我多日不尽女色,见一面担惊受怕的也不易,好不容易冒险去了,哪能空手而归?我一面哭诉,一面动手动脚,不多时她也忍耐不住了,于是……”
姚芳气得浑身颤抖,拳头已握紧了,他一面喘|气一边气愤道:“她月事之时,老子连凉水也不让她碰一下,百般将就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对待她!”
高贤宁观察姚芳的模样,急忙提醒道:“肖文才是御案证人,姚将军心里要有数。”
片刻之后,高贤宁又好心劝道:“醉仙楼的头牌付惊鸿,长得非常貌美,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侍候起人来也是知冷知热好不温柔。本官玩|过,绝对人间极品!她还挑人,一二般的人连陪茶都难。姚将军要不去试试,本官给你引见?”
姚芳却毫不理会高贤宁的好心,他犹自问道:“为甚么我对她一片真心实意,她却对我如此矜持?为甚么你这纨绔浪荡公子、不知怜香惜玉,她却无所保留?毫无保留!”
厢房里一片死寂,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姚芳又问道:“为何她为你守身如玉,你还那样不知怜惜?”
肖文才忙道:“姚将军息怒,我其实从来没觉得她是我的女人……肖家也不可能赞同、准许我娶一个罪人之女,还是教坊司出身、曾与人同居一室的妇人。”
姚芳仰头冷笑了一会儿,满脸悲哀,又道:“你骗了她,还是有愧疚罢,不然怎会两次祭拜?”
肖文才道:“人皆有恻隐之心!在下并非歹人,心底是很善良的,欺瞒王氏也是出于无奈。上次祭拜就是为了看看她,这一回乃因我要成婚了。我挑城门关闭时才去,以为没人能发现的,唉!”
姚芳的神情忽然一变,饶有兴致地念了一声,“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