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抱拳道:“圣上,锦衣卫的弟兄没见着他们见面。不过那个陈谔名声在外,怕不会听齐部堂的话。”
朱高煦不动声色说道:“不过有另一种可能。齐泰不用指使陈谔,只消把张信的罪状收集好,送给陈谔;弹劾不弹劾,便是陈谔自己的事了。”
张盛愣了一下,忙道:“圣上英明!”
张盛又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唯一太监王贵,上前两步,便沉声道:“臣等没见着齐尚书与陈科官见面,倒是看到张信在淇国公府外、站了至少半个时辰,然后进淇国公府密谈去了。”
朱高煦点了点头。
张盛小声道:“五军都督府坐班的弟兄还禀报,那些‘靖难功臣’武将,无不对淇国公是马首是瞻、十分恭敬!他们会不会结党?”
朱高煦看了张盛一眼,摇头道:“没那么严重的。朕相信丘福,他就是好个面子、有些重义气罢了。”
“是!”张盛忙道。
张盛接着恍然道:“末将还想起了一件事。齐尚书在沐假之日,偶尔会去城南贡院那个方向,在一条旧街的破旧客栈里、居住上一日。
齐尚书是朝廷忠臣,咱们的弟兄们也没怎么盯着,不过是例行公事,瞅瞅齐尚书去了哪。不过圣上曾提及齐尚书与隆平侯的恩怨,臣便忽然想起来:那破旧客栈、会不会就是当年齐尚书遇到相好的地方?”
“有可能!”朱高煦点头道,“你刚才不是说,客栈在贡院那个方向么?”
张盛小声问道:“末将是否再加派人手、瞧着齐尚书在做甚么事?”
“不必了。”朱高煦立刻摆手道,“就是个私人恩怨而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算了,这事儿先等一阵子,看看再说。三法司查案有板有眼,能拖延好一阵子了;张信的事,倒不用急。”
张盛拜道:“是!臣谢恩,告退。”
锦衣卫指挥使离开东暖阁,王贵送出。
不过王贵刚出门、似乎在外面又叫了别的宦官送行,他很快返身回来。王贵走到御案前,小心问道:“皇爷明鉴,那陈科官是被齐尚书利用了么?”
朱高煦道:“我只说有那种可能。究竟是不是,等三天就知道了。齐泰若是真干了那个事,他应该会觐见告诉我。”
王贵应了一声“是”,但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不信。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又道:“我真想知道内情的话,当面问他就是了。如今做了君臣,不过这点事没甚么不能说开的。”
王贵忙拜道:“皇爷英明!”
但朱高煦此时已经不想知道内情了,或许他只需要知道、齐泰怨恨张信就行了。
他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寻思这种事让他有点烦闷。不过朝中文武若是一团和气、怕也不一定是好事;但争得太凶了,又会内耗严重,正所谓古人说的凡事都不能“淫”(过分)。
朱高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转身面对着墙上的地图。他背着手站在那里,细看起了地图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