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朝廷会派遣一名使节,与陈仙姑一道过去。兵部向安南都督府(前交趾布政使司衙门)发军令,释放一些俘虏回去知会陈季扩;然后你们乘载海船在清化附近的河口靠岸,让陈季扩的人迎接你们。若是陈季扩愿意归顺,陈仙姑的宗室身份也便名正言顺了,何乐不为?”
就在这时,陈仙真的目光忽然看向窗户,冷冷道:“想听便大方进来,这样偷听,哪有王后的样子?”
曹福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却甚么也没看见。
……站在窗户旁边的人,正是安南国王后陈氏。刚不久前,陈仙真的声音很大,情绪也很激动,便引起了陈氏的注意。她忍不住好奇,便走了过来想听听陈仙真怎么了。
陈氏听明白了个大概,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那个道姑的恨意,可能会转移到自己头上。
都是女人,陈氏当然懂得妇人的心思。如果陈仙真觉得,同时有两个人对不起她,她多半会更恨其中的女人陈氏。特别是那个男子有能力给予陈仙真好处的时候,这样的恨意更容易转移;大概因为妇人下意识会觉得,女子是竞争的对手罢?
或许陈氏在这里的安稳日子久了,她觉得自己愈发怯弱起来。不知怎么回事、被那道姑发现之后,陈氏却有点不想面对。
她想起了在升龙城厢的庄园里,面对黎利按剑走近,她后退又收回的那半步,大概就如同此时的心情。不愿意面对,却只能强行撑住。
陈氏走到了门口,出现在了里面两个人的目光下。
道姑仙真仇恨的目光看着陈氏,用汉话开口道:“我明白了,就是你在明朝皇帝跟前谗言!”
果不出其然!
陈氏既尴尬、又不舒服,心道:我并没撒谎,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话,甚么不要受明朝皇帝欺骗之类的言语。
陈氏看了一眼宦官曹福,她记得当时在朱高煦面前、说陈仙真坏话的时候,曹福并不在场。陈氏便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话说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道姑仙真冷笑了一声,“你这样里外不一的妇人,知道安南人会怎么说你吗?”
陈氏挺胸昂头,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到了皇帝耳里,还想活着回去?知足罢!”
道姑仙真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曹福,又回头对陈氏说道:“巴不得皇帝杀了我是罢?你给我的羞|辱,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曹福抬起手,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勿要意气用事。让陈仙姑随船队回国,告诉陈季扩朝廷的善意,这是圣旨,谁也违抗不得!不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陈仙姑,你得收拾准备一下,到了船队启航的日子,不管你情愿不情愿,都得出发。”
他说罢站了起来,向道姑仙真拱手道:“咱家传的意思你听见了,告辞。”
曹福转过身,又对陈氏悄悄递了个眼色,向门外轻轻扬了一下头。陈氏看懂了曹福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一起离开,不要在这里与陈仙真把事情闹大。
陈氏连告辞的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之前,又看了陈仙真一眼,只见陈仙真眼神冰冷,叫人联想到了毒蛇的信子!
此时陈氏已然明白,陈仙真对她的恨,恐怕没法再和解。陈氏很想朱高煦干脆杀了陈仙真;但是现在朝廷还在尝试招安,恐怕朱高煦不愿意杀陈季扩的使臣。
而且陈氏隐约猜测:朱高煦与陈仙真有过肌肤之亲,即便现在厌烦这个女人了,却还是会给她留活路。男女之间那种事,确实十分奇妙。
陈氏想到这里,便打消了念头、试图强求朱高煦除掉陈仙真的想法。她不愿意看到,朱高煦对自己有一点厌烦。
两个人到了走廊上,曹福一改刚才的神情,变得十分客气,弯腰好言道:“王后您可得消消气,别与她一般见识。咱家瞎了眼,才让她有机会靠近皇爷!”
陈氏故作轻松地说道:“算了,她这次回国之后,我与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
曹福点了点头,抱拳道:“咱家得回去复命,告辞。”
陈氏执礼道:“曹公公慢行。”
她刚转过身,眼前便又浮现出来陈仙真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印象非常深刻,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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