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屏风旁边,躬身站在那里。朱高煦见状招了招手。
王贵上前、呈上了一个信封,说道:“禀皇爷,通政使司收到了莱州府知府送的公文,里面的信件、署名却是姚芳。奴婢认为,皇爷可能想尽快看到这份书信。”
胡濙听到这里,也顿时侧目。
朱高煦立刻撕开了信封,从里面把信纸拿出来看。
姚芳的信是从釜山镇发出的,经由朝鲜国官员、走海路送达莱州府文登县,然后由莱州府的官员经手,驿传京师。
原来姚芳并没有被抓。他们一行人到达博多港后,去了粕屋郡,姚芳当时就嗅到了情况有点不对,但劝说钱习礼无果。姚芳便想办法找到了之前认识的日本人大内胜,从大内胜那里得到了警示,并接受了大内胜的庇护藏匿。
姚芳许诺大内胜两百万文铜钱之后,几经周折到了朝鲜国釜山镇。
虽然姚芳与大内胜的情谊有限,但大内胜救了姚芳是事实。因此姚芳打算信守承诺,设法筹到两百万文铜钱,让大内胜的人带回去。
因为要办筹钱的事,姚芳没有马上回国,便先写了信回来。
姚芳准备通过大明在朝鲜国的官员,求见庄妃的父亲李芳干,并向李芳干借钱。等回国之后,再筹钱将借债送还给李芳干。
朱高煦看完了信,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喜色。他看了一眼还在御案前的胡濙,便把信递给胡濙看。
姚芳虽然给朱高煦惹过麻烦,但不知怎地、朱高煦并不厌恶这个人;何况姚芳还是姚姬的长兄,以前和现在都在为朱高煦的事奔波。
“姚芳还是很机警的,不愧干了许多年锦衣卫。”朱高煦道。
胡濙附和道:“圣上所言极是。”他说罢,仍然没有要告辞的意思,似乎在等着甚么。
朱高煦恍然道:“刚才说的那件事,仍然要办。钱习礼是朕的门生,也是为了大明朝廷以身涉险,应尽力援救。”
胡濙拜道:“臣遵旨,谢恩告退。”
朱高煦看了一眼王贵,把信递过去道:“送去贤妃宫,让贤妃也早些安心。再派个宦官去平夷侯府,告诉秦氏。”
王贵抱着拂尘道:“奴婢遵旨。”
……贤妃宫里,姚姬看完了信,心头一下子如同落下了块大石头,她却对王贵道:“我这个长兄,从来都不让我省心。”
王贵陪笑着道:“总算是化险为夷了,这事儿比甚么都好哩。姚芳有贤妃娘娘这样的妹妹,也是他的福分。对了,圣上下旨,奴婢已差人去平夷侯府报平安啦,请贤妃宽心。”
姚姬道:“也多亏了庄妃的父亲。即便在数千里之外,有人照应一下,也是好事。”
姚姬叫人送走了司礼监太监王贵,接着在贤妃宫各处走动了一阵。
李美人的心思巧,便问道:“贤妃娘娘,要去庄妃那里么?”
姚姬听罢,笑了一下:“就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甚么都知道。你的耳朵也灵,我和王贵说话,你倒是听得十分仔细。”
李美人陪笑道:“还是娘娘管教得好。”
这些女官并不是姚姬自己选的。朱高煦登基之后,前后封了很多女官,用于管理各宫的事务。有的朱高煦好像临幸过,有的估计根本不认识。这李美人就是后者。但李美人居于贤妃宫中,很快就被姚姬拉拢在身边了。
姚姬走动了一圈,发现了饭厅旁边的小屋子里,有一筐柑橘,立刻指着它道:“叫两个宦官抬上,跟我去庄妃宫。”
李美人有点惊讶:“这柑橘只是寻常之物,不太稀罕呢。”
姚姬却道:“那最好了。不然的话,敢情我是去贿|赂交好庄妃的吗?”
李美人愣了一下,急忙附和道:“娘娘的心意,比甚么都珍贵。”
姚姬道:“正是要有心意才好,这种东西也不显得刻意,无非只是姐妹之间走动的小礼物罢了。再说,她都是皇妃了,在宫里难道还能缺衣少食么?”
李美人忽然想起了甚么,恍然说道:“朝鲜国在北方,好像不长柑橘,估计觉得这是稀罕物哩。贤妃娘娘当真想得周到。”
姚姬听罢,一言不发地嫣然一笑。即便李美人是个女子,看到姚姬那笑颜,也看得微微有点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