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的海面也不能控制,坐视周边小邦上蹿下跳、为所欲为,这像话吗?
诸位弟兄都是大明朝赤子、青壮好男儿,朕派你们前往征讨敌国,便是要申明大明在海洋的地位和威严;并控制重要海路隘口马六甲,建立从两广到马六甲的港口、官铺、堡垒。以此保障我朝在海洋的战略存在。
我朝不仅要在北方草原、西方沙漠作战,还要在南方海面建立国防,拓展战略纵深,避免重蹈受人劫掠攻杀的覆辙,并借此富国强兵,光耀列祖列宗。大略功在千秋,诸位弟兄为国尽忠,朕必论功行赏,封侯拜相、金银财宝绝不吝惜……”
“皇帝万岁!”不知谁喊了一声,各部将士陆续随之呐喊,人声鼎沸再次笼罩在阔地上空。朱高煦也一时没法继续训话了。
朱高煦思索了片刻,便抓住缰绳调转马头回来,对一个大将说道:“传令下去,今日大伙儿不必整训了,叫各部将士返回军营沐浴更衣,养精蓄锐。”
那武将抱拳道:“臣得令!”
“驾!”朱高煦吆喝了一声,便骑马向校场北边而去。王景弘与周围的一大群人也踢马跟随,离开了此地。
王景弘转头看了一眼,见到正北方的伞盖仪仗,心说仪卫司的布置、显然是白费了……
浩浩荡荡的人马回到皇城,王景弘今天不当值,便离开了皇帝的队伍。其实他在皇爷身边当值的时间、是比较
少的,多半都是王贵曹福那帮人在皇爷身边转悠。
王景弘走出西华门后,不一会儿长长的宫墙中又出现了一道门楼,那是向南开门的“西上南门”。他走过门楼,南边的一大片房屋、如同一座城池一般,有街巷,甚至还有买卖日常用度的商铺,这里便是宦官们居住和办公的地方,称为内宫诸监。
司礼监的宦官们很快就迎上来,将王景弘引回宅邸。大伙儿侍候着他沐浴更衣,嘘寒问暖自不在话下。一群小宦官侍候他、也如同对待亲爹一般。
小宦官们肉疼地叽叽喳喳地说着“王公公怎么淋湿了”云云,王景弘道:“皇爷也在雨地里,咱家能打伞吗?”众宦官这才没啰嗦了。
没一会儿,司礼监少监之一的侯显也来了这里,讲明了来意,想让王景弘在皇爷跟前举荐、让他侯显做副使。今天校阅军队,侯显好像也在场、身上的湿|衣赏还没换下;但皇爷在洪武门城楼上没提到侯显的名字。
王景弘与侯显关系很亲密,没多想便立刻答应了下来。侯显这才满意地告辞了。
换好干燥的衣裳,王景弘拿了一些东西,便带着一群宦官,乘车出宫去了。一般的太监宦官不能随意出皇城,但王景弘是个例外,他还得准备船队出海等事,于是没人会管他何时离宫。
一行人来到了龙江港,但王景弘完全没有去巡视船坞的意思,径直叫人将马车赶到了龙江寺。
这座佛寺本来是郑和的产业,如今是王景弘的私产。他到了寺庙,完全没有理会主持等和尚的废话,大步走进了一间佛殿。王景弘站在佛殿中间看了一会儿,叫人把上面的泥菩萨搬走、另外找地方供奉。
接着几个宦官抬着一尊塑像,摆在了殿中的上位。那是一尊女像,正是妈祖天妃娘娘。
宦官们还将牌位也摆在了案上,左边写着“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右边写着“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然后放上供果和香烛。
跟着进来的和尚们,表情十分怪异。主持哭丧着脸,接着故作淡定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王景弘闻,声转头看了老和尚一眼,开口说道:“西边那殿,你们摆的财神爷,敢情也是佛主座下弟子?”
老和尚的神态更是尴尬,再次说道:“阿弥陀佛。”他当然不能明说,供奉的财神爷香火很旺,那座殿的香油钱功德箱贡献最多。
王景弘没再理会他,带着宦官们在蒲团上跪伏开始叩拜。王景弘的神态十分虔诚,一边跪拜,一边还嘀咕着念念有词。
他在妈祖殿里逗留了很久,临走时还亲手用抹布擦拭妈祖周围的案板。
王景弘走出弥漫着烟味的佛寺,出山门时,这才看到了大江水面。起伏不平的江面上,船帆很多。他在山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凝视着水上的景象,良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