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当今国中的贵族文武都曾设法反对。
不过刘鸣似乎对以前的事不感兴趣了,他问道:“真腊国是否公然承认、大明朝廷在西贡湾设置‘使臣’,是否愿意将西贡以东的土地划归占城国?并且应遣使纳贡称臣,国王接受大明官职,出任‘真腊都督府’都督一职。”
使者几乎没怎么犹豫,径直问道:“大明能够让暹罗国的军队、从吴哥城退走,停止威胁金边城?”
刘鸣经过通事的翻译,说道:“如果朝廷不能做到,让真腊国亡国了,向你们提的要求还有甚么作用?”
于是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马上达成了媾和意见。
一夜之后,中军大帐布置了一番,早晨便开始接待外藩使者的简单典礼。先是刘鸣、孟骥与军中将领一道,到辕门外迎接三国使者,一路走到中军大帐外的空地。
这时身穿青色整洁军服的将士们,排列成整肃的队伍,开始奏礼乐升旗。恢弘的横吹曲子与铜镲的节奏中,一面团龙日月旗升上了高高的旗杆。
诸官员都向旗帜拱手作拜,使者们也只好跟着鞠躬。接着刘鸣等朝向北方,称颂皇帝、遥祝万岁,这才迎众人入帐。
帐外的侍卫武将吆喝行礼,侍立两侧的卫士们一齐将轻铳举了起来,抱拳向中间的人执军礼,空中传来“哗啦”整齐的声音。
外藩使臣们都不禁侧目,用复杂的眼光观摩着侍卫们。当今这个时代,估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支军队更加严整的军容。出自沈徐商帮统一采购的青色军礼服,样式颜色一模一样,平素行军扎营大伙儿不穿这身,所以很整齐干净。队列也延续伐罪军的训练,相当整齐,模样看起来着实规整。
刘鸣照规矩,先询问各国使者的国王们安好,然后才落座。因刘鸣只是个官员,所以他和孟骥在上位入座后,也请诸位使者、副使坐。
但见真腊人与暹罗人的打扮有点相似,带的帽子都是尖顶,如同他们的佛寺宝塔;然而这两帮人是仇敌。反倒是曾与真腊人结盟的满刺加人,穿戴服饰大相径庭,他们用布缠在头上、就像波斯人一样。
经过通事的翻译交谈,今日的议事、却完全没有昨天那么顺利。
很快真腊人与他们的盟友满刺加人吵起来了。争执的地方,在于最初的战争、究竟是谁挑|起的。几方大战之后,如今似乎打成了一个糊涂账。
刘鸣出面制止了他们争吵。满刺加使者又提出请求:要明军海军从马六甲撤军,停止进攻满刺加国,他们将遣使朝贡称臣,并与大明皇帝重修旧好。
“本官无法决定此事。过阵子有船回大明京师,你们可以遣使,随船入京觐见,向圣上请旨。”刘鸣答复完,便转头看向通事。
接着暹罗使者走出来请功,声称他们听从大明皇帝的号令、与明军一道夹击真腊,并攻陷了真腊都城吴哥城。
真腊使者居然听得懂暹罗话,他们忍无可忍,当场又骂了起来。刘鸣询问通事,才搞清楚他们说的话。大致是真腊人骂暹罗国奸诈狡猾,先是观望胜负、然后才选|边站|队从中牟利。
刘鸣抬起双手,示意两人住口,通事官员也从中说话,这才又稍稍平息了。
“真腊国罪犯已伏诛,其王室遣使议和,有意重修旧好。”刘鸣开口道,“大明朝廷一向喜和厌战,国事可谈,则不宜继续妄动兵戈。暹罗军应立刻撤退至本国,停止进犯真腊。”
暹罗使者很震惊,先是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倒是满刺加使者,终于有了些许欣慰之色。满刺加人与暹罗国也有仇怨,据说暹罗国多年逼他们用黄金交税。
暹罗使者继续争辩,并认为大明朝廷的态度变化太快,并不合理。他也没有答应撤军的要求。
刘鸣听了半天,便说道:“昔日安南国胡氏乱|党,不听从朝廷劝说,次年灭国;占城人在承化地区的事情上,不从朝廷斡旋,很快被安南军打得溃不成军,王城危急,幸得圣上仁厚才避免了他们的灭顶之灾;今真腊国奸臣屠戮大明使团,下场又是如何?你回去问问你们的国君,暹罗国是不是还想以身试法?”
通事翻译成三国语言之后,大帐里一时间安静异常。人们久久无话可说,不少人脸上确实露出了严肃而担忧的神情。
过了一阵,暹罗使者上前鞠躬,声称告辞,接着便离席而去。
坐在一旁观摩的宦官孟骥看得出来,暹罗使者对今日的裁决十分生气。不过大事谈到现在,也该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