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很注意各种胭脂水粉的香味相配。”
朱高煦附和道:“气味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常被人忽视,那是你心细讲究。”
妙锦轻声道:“很重要呢。”
朱高煦又凑过脸去,使劲闻了一下。他顿时觉得妙锦说得有道理,不然后世的香水为啥卖那么贵?
妙锦白了他一眼,“把我的衣裳也打湿了。”
朱高煦道:“你也进来沐浴。”
他没听到妙锦的回应,便转头看她,见她正一声不吭地浇水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垂着,脸颊有些微红。不过她并没有拒绝。
……过了好几天,太监王贵忽然来到柔仪殿,告诉朱高煦,说是那个薛家的人想再见面、谈镜子制作的事宜。
朱高煦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薛娘子。
王贵察言观色,见状忙俯首道:“皇爷要是不想见,可叫奴婢传旨守御司南署,派别人去安排后边的事儿。”
若非王贵提起,朱高煦这些天确是差点把薛娘子忘了。这也怪不得他,他的注意力太过分散,每天心里的事儿太多,朝廷里有关于战争的事、吏治政务的奏章,还有年底祭祀等礼仪方面的言论,实在很杂。何况宫中还有不同的妃嫔让他关心。
朱高煦对薛娘子实在没有太上心,这会儿才忽然记起,想起她那白净的相貌、男式圆领长袍胸襟上的丰腴轮廓。接着某一刻的柔软触觉,也渐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先前薛家的人、要先与薛家的掌柜商议,说了结果吗?”朱高煦不动声色地问道。
王贵忙道:“回皇爷,没说哩。官府与薛家商贾尚未开始合伙,那薛家的人连衙门也找不到;这回去他们找了沈徐氏家的人、只说要见‘侯大人’商量生意,事儿才报到奴婢跟前。”
朱高煦听罢点头道:“那还是见罢,事情哩善始善终也好。”
王贵拜道:“奴婢去传旨张指挥使,着他准备周全。”
朱高煦道:“就今天下午,朕大概没啥重要的事了。”
“奴婢遵旨。”王贵道。
于是朱高煦继续处理奏章、召见大臣,待用过午膳后,他照着原来的法子离宫。换下身上的团龙服,乘坐没有皇宫装饰的马车,走玄武门出去。
沈徐氏名下的梨园,乃锦衣卫武将熟悉的地方,大伙儿轻车熟路就过去了。到了地方,又是沈徐氏亲自接待。皇帝亲临,她似乎一点也不怕麻烦。
“侯公子可别再说,稍后再见面了。”沈徐氏甚至轻声开了个玩笑。这世上敢和朱高煦开玩笑的人,似乎没有几个,其中的沈徐氏显然是无甚压力的。
朱高煦自然也配合地露出了笑容,转头道:“今天还早,一会儿不用吃晚饭,你就在这梨园等着我。”他靠近了一步,悄悄说道,“不然你得怪我喜新厌旧了。”
沈徐氏的神情微微一变,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算了罢,别忘了咱们说好了的事。”
朱高煦这才想起沈宝妍与沈徐氏的微妙关系,他还真的忘了与沈徐氏有过约定。
这回沈徐氏安排的地方,并不在戏院的楼上,却在后面的园子里。一行数人穿过戏院的后门楼,到了那园林般的园子里,沿着一条走廊过去,便到了地方。
沈徐氏轻轻掀开木门,屈膝道:“侯公子忙您的事,不用在意刚才的戏言。”
朱高煦转头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我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沈徐氏不留神,掩嘴“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急忙收住动作,再次作了个万福,“妾身告退。”
朱高煦走进门,见里面还有一道隔扇,便绕过隔扇。这时他看见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女子正是薛娘子,她今日竟然没有女扮男装,却是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袄裙。
薛娘子转头一下子看到他,脸上忽然露出喜悦之情,脱口道:“你来了。”
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的反应,往往很能展现出真实的心情。朱高煦顿时觉得,薛娘子好像很期待见着自己。
这时薛娘子已恢复了平静,起身有模有样地执礼道,“奴家见过侯大人。”
“都是熟人,别讲究这个了,坐罢。”朱高煦随口道,“其实我不太喜欢繁文缛节,人前没办法的时候才那样。”
薛娘子轻声道:“我们只见过一面呢。”
朱高煦笑道:“是啊。”
薛娘子也露出了笑脸,“不过真的好像早已相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