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了一步。
众人:“……”
荷花忙咳嗽一声说道:“三娘子不要太悲恸了,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前几次都能救回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夏云锦下意识的张口附和:“荷花说的对,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
荷花:“……”
嘴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夏云锦懊恼的鄙视自己,清了清嗓子,摆出主子的架势来:“我娘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皮肤白皙容貌俏丽的丫鬟上前一步应道:“夫人之前用白绫自尽,被奴婢几个发现救了下来。后来奴婢让人去给三娘子报信,又打发了人去请赵妈妈。夫人当时在床上躺着好好的,奴婢几个也就放了心。谁曾想,一个没注意,夫人竟从枕下又取出了毒药放进茶水里,等奴婢几个发现的时候,夫人已经喝了大半杯茶水,昏迷不醒了。奴婢一急之下,已经让人去请郎中来了。可这深更半夜的,大夫就算是肯出诊,只怕也快不到哪儿去......”说着,眼圈又红了,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看的出这个丫鬟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鬟,说话简洁利落条理分明,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荷花轻声在夏云锦的耳边提醒:“这是春芽,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夏云锦略略点头,表示知道了。头脑里一片乱麻,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活了二十六年,也算有些人生阅历了。可这其中,绝不包括面对着一个喝了毒药昏迷不醒的人。尤其是这个人,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亲娘!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哭几声表示一下悲恸?
夏云锦下意识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似看出了夏云锦的心思,低声说道:“三娘子,夫人情况危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可得冷静些。”
不用装模作样的掉眼泪,夏云锦心情顿时好了一些,随意的嗯了一声。
冷静这种情绪果然是会传染的。夏云锦一脸沉稳(其实是一脸茫然),丫鬟婆子们也都擦了眼泪。
有一个胆子大些的,上前用力的掐夫人的人中。掐了许久,夫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喃喃的喊了两声什么,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夏云锦耳尖的听到了两个名字,疑惑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黯然的叹口气,低低的说道:“半山是老爷的名讳,安平是大郎的名字。自从老爷和大郎尸首运回京城下葬之后,夫人整日里念叨她们的名字......”
说着,荷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夏半山夏安平父子意外身亡,夫人萧氏寻死觅活,府里人心涣散,短短一个月间,曾经被誉为大周朝第一富商的夏家,如今已经呈现出了颓败。没有男子撑门立户,夏家该怎么办?
夏云锦心里也沉甸甸的。她连夏半山父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说现在为他们两个的死难过,那纯粹是假话。可看着眼前昏迷不醒时犹自不忘丈夫儿子的可怜妇人,任谁也会动恻隐之心......
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妇人匆匆走了进来,她相貌平常,穿戴却远胜普通的管事婆子,一脸忧色。
“赵妈妈!”春芽看到来人,顿时精神一振。
赵妈妈无心多说,随意的嗯了一声,快速的到了床边。在看到床上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萧氏时,眼圈顿时红了,扑着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萧氏冰凉的手哭了起来:“都是老奴的错,不该离开夫人半步。夫人,你可一定要撑下去啊!不要丢下三娘子,不要丢下老奴......”
这个赵妈妈哭的情真意切,声音嘶哑,感染力极强。原本已经平静了不少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跟着抽泣起来。
一屋子的哀伤气氛,夏云锦的木然就显得有些惹眼了——没办法,想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哭得出来的。
赵妈妈伤心痛哭之余,竟也留意到了夏云锦的异常,迟疑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凑过去,低声耳语几句。
赵妈妈面色一变,连哭也忘了,激动的攥住了夏云锦的手:“三娘子,你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屋里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夏云锦在众人或好奇或担忧的目光中,沉重的点了点头:“是,我确实什么都记不清了。”
赵妈妈身子一颤,忽的又扑回到了床边大哭:“夫人,你快点醒醒啊,三娘子已经成傻子了......”
夏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