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都数的清,清汤寡水的。
本来等父亲的工资下来,怎么也松散点儿,谁知道又遇见家里长辈生病的,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半年才缓过劲儿来。
“他现在回来干什么?”方妈想起这事气都不打一处来。
姥姥苦笑道,“老2现在混的不好,厂子是当年三线建设是修建的,在穷山沟里,现如今效益不太好。所以……”她接着又道,“对了,老2结婚了,两个闺女一个小子,不过都是农村户口,因为户口随着母亲。”
“能不结婚吗?”方妈撇撇嘴不屑道。“怎么是农村户口,我记得老2可是城市户口的。”
“孩子们随着母亲上的户口,当然都是农村的。”姥姥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2!很好!可真有出息。”方妈咬牙切齿地说道。
“混的不好,才想起我们,他当初混的好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们啊!”方妈气愤道。
要知道当时能去城里当工人,那是多大的荣誉啊!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完全不成问题的。
一走近三十年,杳无音讯,连封电报都没拍回来过,这心着实的狠,也让人心寒。
“大燕!”姥姥沮丧地叫道,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老2做的不地道。人始终同情弱者一些。
“算了!”方妈坐在床上,“一切都过去了,还有啥好计较的。”方妈发泄积累在胸中多年的郁闷,“妈!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妈!不勉强你们认他,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一切有我呢!”姥姥苦笑地说道。
“姥姥、老妈,吃点心 喽!来尝尝我的手艺。”方默南出声打破房间内不愉快的氛围。
两人换上一张笑脸,“老妈,放心!姥姥现在拎得请的。”方默南搂着方**肩膀道,“放心有我呢!”
方妈拍拍她的手,“多年的郁闷发泄出来了,已经没事了,谁还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来,来喝茶,吃点心,保证你们吃了以后心情愉悦。”方默南把红茶和点心一一摆在小木桌上。
“是不是真的啊!”方妈挑眉饶有兴致逗她道。
“吃吃看喽!”方默南给二人斟上红茶,“你们接着聊,我去给爷爷和老爸送茶。”
“去吧!去吧!”姥姥挥手道。
方默南转身出了房间,并带上房门,原来老2离家还有这么幕后的故事啊!今儿不是光明正大的偷听,还真不知道。
方妈看向姥姥道,“妈!你怎么做,我们没意见。”
姥姥把自己的打算给方妈说一遍,听完姥姥的话,方妈瞠目结舌,“妈,佩服,你可真是雄心壮志啊!”
“只要你开心就好!咱家不缺钱。”方妈很牛气地说道。她至今都不知道她家闺女到底有多少钱。“行!我支持你,妈,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母女两个边吃边聊,聊些琐碎的鸡毛蒜皮地小事。
方默南端着茶上了二楼的书房,敲开了房门,把红茶放下,给二位大老爷斟上。
冬日喝红茶好些,暖胃。
“咦!看什么书,这么入迷。”方默南抬眼道,“哦!原来看的同一本书《水浒传》。”
“看的那一段儿。”方默南抿 了口红茶说道。
“看的正是豹子头林冲被逼上梁山,白衣秀士王伦见他来投,说:‘若要入伙,需交投名状’。”
“这段啊!林冲本来以为就是填个应聘表格之类,却不料这投名状竟是让他下山杀人……纵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也知道,不杀不足以表明忠心,不交投名状就是暗藏贰心。为示忠诚,于是下山与杨志杀得天昏地暗。幸好碰到了晁盖来到,才免得血溅五步。
当然,老晁后来也被投名状害了命。梁山众兄弟在继任大哥宋江的带领下,为向朝廷表忠心就与方腊激战,整体地交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投名状,几乎个个死得很难看。”
“南南的话还是那么的犀利。”林老爷子轻抿了一口红茶道。
“嘻嘻……”方默南奸诈地眼神瞟向方爸,“老爸,你给组织交了投名状了吗!还有……还有,有没有人给你交投名状啊!”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方爸好笑地摇头道,戳戳着她的额头。
方默南嘟着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道,“我又没说错。华夏三千多年文明史,就是三千多年的投名状史。要烂大家一起烂,拆烂污成了入行的敲门砖。你混黑道不杀人,怎么证明能跟兄弟们同生死;你混官场不贪钱,怎可能与同僚共患难。”
“噗……南南!”方爸手中的书幸亏移开的快,不然非得洗个澡不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