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佛一时间皆屏息等待,自从圣佛掌管须弥以来,还从未出过这般违背圣令的事情,不知圣佛会如何处理?
良久,“虽有倏忽,并未酿成大错。众生平等,须弥既有维系六界之责,则凡人进入亦非大过,只需今后多加注意即可。”淡然的声音缓缓从高处传来。
众佛松了一口气,随后,依命告退。
巨大的灵山道场上,白衣的僧人静静的阖目坐于莲台,半响,睁目遥望虚空,蓦地素手轻挥,半空中霎时现出一幅场景来:
一只云朵飞速的在空中穿梭着,云朵之上,一个年轻的紫衣男子身姿挺拔,更显得被他揽着的青衣少女的娇小。
蓦地,男子轻轻侧头,靠近少女,含笑说了什么,表情亲昵而暧~昧。
法海的目光倏地一凝,半响,撤去图像,轻悠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微光,似冷意,似叹息:“是他……”
“这把剑从何得来?”空中,紫玥一边揽着阿苏踏云飞行,一边状似无异的扫了眼阿苏抱着的那把剑,含笑低头问。
“昨日在水云涧遇到了一个禅师,他说我和小黄很有缘,便把它送给了我。”阿苏不敢挣扎,所在紫玥臂弯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么?”紫玥伸手欲摸那把长剑,这东西却一闪避开,显然不愿让他触碰。
“呵呵呵,竟是一把通灵的宝剑呢。”紫玥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苏,眼底微有冷光:“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和尚会无缘无故赠这等仙家宝物给你?呵呵,没想到我的苏苏魅力不小呢,连须弥的老和尚都能迷住……”
听紫玥说的不堪,想起脑海中那个飘渺的仿若雪山白莲的年轻僧人,阿苏下意识的心中着恼,挣开紫玥的手臂,脸颊涨红道:
“他不是老和尚,而且……而且他是得道禅师,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话落,脚下的云朵蓦地止住,紫玥慢慢的俯头看向阿苏,眼神一点点凉了下来,只是薄薄的唇边,还勾着那抹惯有的戏谑笑意,无边的凉薄:
“怎么,人家送了你一把剑,小丫头就被迷得胳膊肘往外拐了?呵呵,什么得道高僧,怕是专门哄骗你这般笨头笨脑的小女孩罢了。”
那样不染尘埃的人竟被紫玥说成这样,阿苏的双手都气的有些颤抖了,不过,口舌之辩上,她自知说不过紫玥,索性紧紧地抿住嘴唇,低头默默的看看脚下云朵,不再说话。
紫玥冷哼:“当真被一个和尚勾了魂了?唔,当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于这男女之事上,心思倒是通透着呢。”
阿苏不语,脸颊被这透着讥讽之意的话羞得通红,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做完玄梓送过来的那些绸料,自己一定立刻告辞,远远地离开这个喜怒不定的可怕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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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宫中,这几日颇不宁静。原本许多天前,国师带着那个叫阿苏的小丫头去魔界游玩,引得众多女弟子们暗暗的又恨又嫉,奈何明眼人都看得出,国师如今对那个阿苏极是宠爱,且有玄梓师兄的告诫,众女一时之间不敢妄动。
不过,万万没想到,从魔界返回之后,国师不仅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阿苏,且有几次即使在宫内迎面遇到,也直似没有看到一般,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更令众多女弟子心神荡漾的是,国师前日竟然传召一名女弟子侍寝了!自从那个小狐媚几个月前来幻月宫后,这还是国师第一次传人侍寝。
那日,侍寝的女弟子故意拐了个弯,堂而皇之的跨过侧殿进入正殿,国师竟也默然应允了!
这一下,众位女弟子真是喜不自禁!眼前这情形,明显国师已经玩腻了这女子,嫌弃之意这般明显,看来,众人又有机会了。
不过,在等待机会的间隙,众人也不妨做一些令自己痛快的事情。
幻月宫的偏殿之内。
阿苏皱眉看着六七个面目不善的宫中女弟子大咧咧推门进来,一个个眼神不屑而讥诮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们有什么事?”阿苏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问道。
“放肆!什么你们!看清楚了,这位是幻月宫的玄雯大师姐,你这贱~婢应该称呼一声姑娘的,竟如此无礼!”一女子率先跳了出来。
“呵呵呵,你这女子果然好笑,难道没事本姑娘就不能进这侧殿了?”一个长得俏丽的女子开口,正是领头的玄雯。
“就是,真当这里是你家了!呸!来路不明还敢痴心妄想的贱~人!”
知道她们故意寻衅,阿苏不愿纠缠,面无表情的道:“我要为大人做衣服了,几位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话落,几个女子眼中登时闪过寒光,当初国师为了这狐狸精,收罗了天下所有珍贵无双的绫罗绸缎,还允许她为自己做衣裳,而她们这些人,又何时被国师这般上心过?!
“这也叫衣服?”一个女弟子轻佻的拿起一件做了一半的袍子,拎在手里斜着眼打量了一下,看着娟细光滑的布料及精致秀美的刺绣,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妒意,嘴上却满是不屑:“呸,就凭你这粗略的活计,也配上得大人的金贵身体!省省吧!”
说罢,一挥手,一道白光重重的刮向阿苏脸颊!
这女弟子显然略懂法术,掌风狠辣之极。阿苏一惊,正待躲闪,惊讶的发现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了。
“噗……”叫玄雯的女子姿势曼妙的吹了吹玉手,笑眯眯的放下袖子。
“玄雯师姐好厉害的定身术!”有人趁机拍马屁。
“呵呵,几位师妹,今日国师不在,咱们几个就代替他老人家好好教教这个小妹妹规矩,省的她如今这般模样走了出去,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幻月宫都是此等卑贱媚主之人呢。”玄雯妩媚的眼底,飞速闪过寒意。
蓦地,“啊”的一声惨叫,众人吃惊望去,却是先前打阿苏的那个女子,半个手掌鲜血淋淋的,似是被什么东西割断了皮肉,女子的惨叫哀嚎不断,狼狈至极。
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剑,闪着凛冽的金光,当胸横在阿苏之前,剑身不住微微的晃动,似在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