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染上病,自己也变成了丑八怪?”
若水不需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那阴魂不散,恨自己入骨的姚惜惜。
她微微侧脸,用眼尾一瞥姚惜惜,嗤笑一声:“孟姐姐如何,不需要你担心,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脸蛋,别到时候变成丑八怪吧。”
孟依云心中一震,若有所思地看向若水,心头一阵迷茫,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强势无比的若水和去年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怯懦的若水简直判若两人。
姚惜惜听了若水的话,心中大怒,狠狠剜了若水一眼,脚下加快,直抢过若水和孟依云两人前面去了。
若水也不去理她,自顾和孟依云叙话,二人进了碧波殿,见少女们都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上,那姚惜惜的位置尤其靠前,二人对视一笑,不愿去抢那风头,便在殿角的一个席位上坐了下来。
碧波殿名为宫殿,其实就是建在湖面上的一个偌大的凉亭,只是这凉亭的面积实在太大,足够容纳数百人之众。
殿内不设门窗四壁,只有数根粗壮的柱子笔直耸立,挺起了四方檐角,周围缀着明黄色的缎帷纱帘,此时高高卷起,四面通透,放眼看去,湖面美景,一览无余。
春风从湖面上徐徐而来,扑面柔暖,湖面上碧叶如波,带来阵阵荷花的清香,殿中众人赏美景,闻清香,只觉神情气爽,心情愉悦。
若水心情也是大佳,她抬起眼珠四面一转,己将殿内情形都看在眼内。
殿中席位摆设坐北朝南,圣德帝的御座安放在殿中央,他容貌威严,不露笑容,头戴穿珠九旒冕,高高端坐在御席之上。左右两边又各布置了两个席位,分别坐着两位宫装丽人。
左边那位年约四十,貌相端庄,雍容华贵,头戴朝阳九凤挂珠钗,身穿正红绣紫玉兰纱缎宫装,正是皇后姚氏,姚惜惜的亲姑姑。
右边是位二十多岁的佳人,姿容艳丽,若水依稀记得,应是圣德帝最宠爱的韦妃,她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茜红缎纱长裙,白底黄花绣金缎面束腰,越发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娇柔温婉,楚楚动人。
除了主位上设置三席,左右两旁各摆放着十余张紫檀木雕螭宴桌,两人共席。少年们在左,少女们在右,中间好大一片空地,地上铺着纯黑的墨玉石砖,打磨得光可鉴人,少男少女们就像被隔在银河两岸,遥遥对望。
若水对殿中情形一扫而过,心中微觉诧异,只见靠近圣德帝的左右两边,各各空出一方宴桌,却无人居坐。
她的目光在对面少年席上一溜,并未见到君天翔的身影,心下恍然,原来那最右边的第一席,定是留给那个贱男的。
若水颇为奇怪,今日的百花宴,乃是专为君天翔选定恭王妃的重要日子,主角居然姗姗来迟,难不成还有更重要的事?
还有,她这边的第一席,是少女这一边最尊贵的席位,连姚惜惜借着皇后之势,也只坐在了第二位,却不知这一席位又是留给何人?究竟有谁这样大胆,连皇帝皇后都驾临了,她还迟迟不到?
孟依云顺着若水的目光看过去,抿唇一笑,在若水耳边悄声道:“听说今天九公主也会出席,这个小公主……嗯,脾气颇为古怪,妹妹可要小心,莫要惹到了她。”
若水向孟依云点头微笑,谢过她好心提点。
她从记忆里搜到,这位九公主,就是当今姚皇后的亲生女儿,从小娇纵无比,性情刁钻古怪,是个令皇帝皇后都大为头痛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的性子,才敢在这样的场合姗姗来迟。
这时,已有太监宫女们流水般送上菜来,不多时,每张宴桌上都摆满了各色佳肴,飘香美酒,时令鲜果,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若水忍不住狠狠咽了下口水。
怎么还不开席?若水心下嘀咕。
帖子上讲的明明是午时开宴,现在离午时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若水的腹中早己唱起了空城计,只是圣德帝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大伙儿便随谁都不敢说话,更不敢举筷。
偌大的碧波殿中,气氛十分微妙。少年少女们心中满是不解,按照惯例,只要圣德帝一到,酒菜上齐,圣德帝就会说几句开场白,然后宴席开始。
可今天好生奇怪,圣德帝坐下之后,一直不曾说话,目光时不时看向通往湖岸的九曲石桥,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所有该来的人,只有三殿下和九公主未曾来到,陛下莫不是在等他们二人?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三殿下和九公主却又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