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郑太尉的目光倏地转向了姚思远,凛凛生威的眸子看得姚思远后背一阵发凉。
他震定了一下,强自笑道:“周医正乃是太医院的五品官员,他说的话怎会有假,下官并未要他画押作供,如果太尉大人不信,可以传他本人前来,一问便知。”
“这么说,就是没有供词喽?”郑太尉脸色一沉。
姚思远身子一抖,只得答道:“没有供词。”
郑太尉白眼一翻,看向姚皇后道:“皇后娘娘,毒害陛下,造反做乱,这二罪可都是诛九族的重罪,可此事未经大理寺的审理,更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连证词也没有,只是凭那周医正的一口咬定,就此判定太子妃有罪,岂不是太过儿戏?”
姚皇后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姚思远。
姚思远缩着脖子,一声不哼。
姚皇后咬了咬牙,再次摆出了皇后的威风,冷声道:“太尉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说本宫在污蔑太子妃不成?”
邓太尉反而嘿嘿一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动怒,这事情乃是朝廷重事,老夫岂敢说皇后娘娘的不是,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经过严密的调查和审问才可作定论,而不是空口无凭的随便攀污他人,娘娘久宫深宫,可千万不要被某些小人蒙敝了明目,偏听偏信了小人的一派胡言。”
姚皇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咽唾沫,瞪着眼睛生气。
邓太慰捋了捋乱蓬蓬的胡子,摇头晃脑的道:“此事倒也怪皇后娘娘不得,有句老话说的不错,头发长,见识短,这种朝中重事,还是让皇帝陛下亲拿主意比较好。”
姚皇后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骂她?说她头发长,见识短!该死!实在是该死!
她紧紧握住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真想马上下令,让人把这个老东西拖下去碎尸万断!
“来人!”她猛的一拍御案。
在场的大臣全都吓了一跳,偷偷抬眼看她,心想:皇后娘娘这是要干啥?想处置太尉大人?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他们和郑太尉共事多年,谁都知道他是霹雳火暴般的性子,要是惹急了他,就连皇帝陛下他都不卖面子,这姚皇后是想想捋一捋虎须,找刺挠么?
嘿嘿。
众人都露出一副瞧好戏的表情。
“咳,咳!”姚思远掩住嘴巴低低的咳了两声。
盛怒中的姚皇后猛然惊醒过来,不可!万万不可!
这老东西虽然罪该万死,可是他的话在朝堂上却有举足轻重的份量,她要是得罪了他,想要再获得朝臣们的支持,可就千难万难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瞪着碧荷道:“蠢奴才,太尉大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还不赶紧给太尉大人奉茶!”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肚子里暗暗好笑,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郑太尉却一摆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道:“皇后娘娘,老臣身子抱恙,这喉咙难受的紧。老臣进宫已经许久,这晚上吃药的时辰也该到了,老臣想先告退了。”
姚皇后的牙都快咬碎了。
该死的老东西!
喉咙难受还说了这么多的话,一句一句比刀子还厉害,堵得她心口窝像塞满了大棉花。
“果然都是些不长眼的奴才,老夫的腿脚疼,竟然连个上前搀扶的人也没有。”郑太尉似乎在小声抱怨,可是在场的每个官员却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姚皇后的党羽们不觉脸上一热,心中暗骂,又让这老东西占了嘴巴上的便宜。
在大殿上一直沉默未发一言的孟右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郑太尉一拱手,道:“太尉大人,本相来扶您如何?”
郑太尉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甚好,如此有劳右相大人了。”
孟右相微微一笑,上前来搀着郑太尉的右臂,两个人慢慢向殿门口走去。
看着这两人如此无视自己,姚皇后再也忍不住了,拍座而起,厉声喝道:“站住!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本宫一个交代,谁都不能走!”
郑太尉慢悠悠的转身,目光掠过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众朝臣,又转头看向姚皇后,挑起了两道浓浓的剑眉。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羁押重臣吗?请皇后娘娘记住自己的身份,宫中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你擅越了。”
姚皇后冷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金印,傲然道:“皇帝陛下病重,让本宫全权处理朝务,谁敢不服?”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殿外响了起来。
“皇后好大的威风啊!朕……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