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觉得窒息,若不是她提前含了药丸,此时怕是会被这冲天的毒气给熏死了,即使如此,若水还是感觉有些心绪不定。
这里真是种植幽冥花最好的地方。
世人都道幽冥花极难种植,因为它喜欢黑暗,又喜欢潮湿,虽然见光就死,但是无光也不能活。
花王爷却在这密室的墙壁上全都镶嵌了数十颗夜明珠,颗颗都有拳头般大小,莹莹地散发着珠光。
若水看着自己手中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苦笑了一下,自己这颗跟人家的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把夜明珠收入怀里。
花王爷果然是聪明人,夜明珠的光不但不会损伤幽冥花的根本,反而成了摧化它的良剂,这一大片花圃中的幽冥花,比之花王爷种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自己瞧的那些,开得更是茂盛之极。
他种植这许多幽冥花的目的,除了害人,还有何用!
圣德帝中的毒,果然是他做下的手脚!
若水先前只有六分怀疑,现在却已经敢十足十的断定,花王爷所图定然不小。
看来,他是打算弑君夺位,取而代之啊!
只是他为什么会选择现在这个时机突然发难,倒是让若水百思不解。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她细想了。
因为墨白突然一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传音道:“有人来了。”
糟糕!
来人一定是花王爷。
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等到花王爷露面,当面揭穿他的罪行?
这也太鲁莽了。
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让花王爷发现自己已经察觉了他的秘密,自己再在暗中探查一下,花王爷下一步棋会怎么走,他还有多少的党羽背景。
“找个地方躲一躲。”
若水不敢出声,对着墨白做了个口型。
墨白看懂了,他一挑眉。
躲?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何况他半点也没把那花王爷瞧在眼里。
但是若水对他连使眼色,他只好无奈地点了下头,对着周围瞧去,想找一个藏身之处。
可是这花圃虽大,却种满了幽冥花,幽冥花又矮又小,实在是藏不住人。
他的目光落在东北角上,那里有炉有灶,似乎是个炼丹的所在。
吸引他目光的是一个大铜鼎炉,那鼎炉大腹便便,倒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
他对着那个大鼎指了指,若水一见,点了点头。
墨白带着若水奔到东北角,双手一提,轻轻拉起鼎盖,若水便先跳了进去,墨白跟着也纵身一跃,跳入鼎里,随手双手托着,悄无声息的合起鼎盖。
鼎盖一关,里面顿时变得漆黑一团,什么也瞧不见。
鼎腹虽大,但是两个人挤在里面,却也转身不得,而且必须紧紧贴在一起,才可容身。
黑暗中,若水只觉得墨白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自己的脖颈后面,略觉尴尬,轻轻侧身,想要离开他远一些。
她只略微一动,墨白已经有所察觉,他似乎也意识到两个人这样紧贴在一起有些不妥,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那香味比之外面的幽冥花更加醉人,让他的心跳不由加速。
不行,不能再这样靠着她!
墨白心中告诫自己,他吸了口气,胸口向内一缩,便离开她远了一些,不再和她紧紧相贴。
两个人心中都悄悄松了口气。
若水静下心来,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石门再次被人推开。
若水不由暗叫自己粗心,进得门后竟然忘了去关上,还好墨白想得周到,提前掩好了石门,否则定是早就让花王爷发现,这里被人闯入过。
只听得一轻一重的两个人脚步声走了进来,只是离这里敞远,并未走向这个炼丹的所在。
两个人?
若水心中好奇,她很想瞧一瞧花王爷身边的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得到他的如此信任,带着他进入自己的秘密之地。
可是头顶的炉盖盖得紧紧得,她只好空自好奇。
从脚步声听得出来,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那人落地极轻,后面的那人足音却颇重,和常人无异。
很显然,前面的人乃是花王爷,他身有武功,自是落足较轻。
两个人进门之后,只是在花圃中游走,并未交谈。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些花儿,明天就悉数给本王除了,一株也不要留。”
那声音清越中透着冷漠,正是花王爷。
“是,王爷,真的要一株不留?”
一个公鸭般的嗓音响起来,像是戏子吊着嗓子在唱戏一般,听起来好不别扭。
虽然这声音很陌生,但是这腔调若水听起来一点也不陌生。
因为宫里所有的太监,说话全是这股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