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之后,她的每一天都过得忙碌之极,更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大家闺秀必学的茶艺,所以泡出来的茶,实在是不足挂齿,和玉瑾姑姑刚才沏的那浓香满口的茶绝对无法相提并论。
如今竟然获得了邹太后的称赞,还拿玉瑾姑姑和自己相比,如果玉瑾姑姑听到邹太后的话,不知道该多么伤心呢。
但也由此可见,邹太后现在是一心一意地偏向自己,待自己的心十分真诚,所以她的一举一动看在邹太后的眼里,都会博得她的夸赞。
若水静静地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等着邹太后开口。
“水儿,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永凌这个地方?”邹太后饮了半盏茶之后,终于缓缓开口。
永凌?
若水茫然摇摇头,她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名。
事实上,她对东黎的大多数地名一无所知,只有上次去南越时路过的几个城镇,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皇祖母,永凌是什么地方?”她问道,看到邹太后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永凌,是我东黎国的一所小镇,它位于我东黎的最北端,与北曜国相接壤,说起来它的地方并不大,人口也算不得众多,物产不丰,但是,它却是我东黎通往北曜的咽喉之地,哀家不懂得打仗,却知道有一个说法叫做:兵家必争之地。这永凌,就是这样的一个所在。”
邹太后缓缓道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若水。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若水能不能听懂,反正她年轻的时候,对这些是半点也不感兴趣,更是如闻天书。
什么打仗啊,重镇啊,兵法啊,必争啊,她丝毫也不关心。
就算是爆发了战争,需要打仗,那也是男儿汉们该干的事,她感兴趣的就是今儿个绣花的丝绣够不够,绣出来的花美不美,至于什么国土边疆,那不是她们女子该操心的事。
可是今天她却把这个问题摆在了若水的面前,她都有些汗颜,要向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解释,她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得清,不由在心里暗暗埋怨圣德帝,不该把这样一个难题交给自己。
如果若水摇头,她就决定把圣德帝叫出来,让他自己向儿媳妇开口说去。
哪知道若水听了邹太后的话,眼睛一亮,随后又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既然永凌如此重要,就应该将它发展成为边陲重镇,就算我国和北曜乃是唇齿之邦,互通友好,但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孙媳想建议父皇,多派重兵驻扎在永凌。与此同时大力发展永凌和北曜之间的商贸往来,它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如果父皇能够下旨,给两国通贸的商人一些利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永凌就会变得十分繁华,人烟稠密。”
她曾在乐正毅驻扎的与南越接壤的边陲重镇平都呆过,亲眼见到两国的商人络绎往来,互换商品,那平都镇被乐正毅治理得井井有条,几乎家家户户都能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可她听邹太后提到永凌的时候,却是一副担忧的语气,而那永凌在她的描述中,若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烟稀少,地僻荒凉的所在。
她便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毫不避忌。
在邹太后的面前,她愿意坦露真实的自己。
她这番话说完之后,只看到邹太后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睁大了一双老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皇祖母,孙媳是不是说错了?孙媳只是曾去过平都镇,见那里十分繁华,又曾听得乐大将军的治理之方,就信口说了出来,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请皇祖母见谅,不要怪孙媳多嘴。”
若水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对于治理国家和治理城市的确一窍不通,这些话她是有感而发,恐怕是要触动了上位统治者的心病也未可知。
纵然是亲如邹太后和圣德帝,她也不敢保证这二人听了之后,对自己会心中不存芥蒂和忌惮。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东黎尤其如此。
一个女子太过聪明太过强势,并不是好事,或是事事表现得强出头,更容易被上位者所忌,而她好像恰巧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就算小七可以包容她,由着她,但不见得邹太后和圣德帝都像小七待她一样的宽容。
想到这里,若水不由好生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直口快,就这么实打实地说了出来。
就算邹太后不见怪,这话要是传到了圣德帝的耳朵里,恐怕他对自己的印象也要大打折扣了罢。
她倒不在乎圣德帝是否喜欢自己,但若是由此遭是圣德帝的忌,处处提防自己,那可就大大地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