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皇帝,你要是不相信水儿,那就不用这方子也罢!”
若水还没解答,邹太后已经按捺不住,插口说道。
她斜睨着圣德帝,语气讥诮:“皇帝,你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竟然连水儿也不信了,你也不想想,你中毒之后,太医们束手无策,如果不是水儿一剂良药,此时此刻你早已经……哼!”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圣德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老脸一红,解释道:“母后息怒,儿子并不是不相信水儿,而是儿臣觉得这药材都是些寻常之物……”
他话未说完,又已经被邹太后打断,她龙头拐重重一顿,喝道:“寻常之物怎么啦,寻常之物就入不得你这位九五之尊的金口么?你瞧不起这几味平平无奇的药材,和瞧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有什么两样!皇帝,你该深思了!”
她这几句话有如当头棒喝,听得圣德帝心中一震。
“儿子懂了,多谢母后的教诲。”他看着邹太后,母子二人视线交投,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他初登帝位之时,年纪尚轻,意气风发,唯我独尊,做出了不少让百姓们怨声载道之事。
全亏了邹太后不顾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对他耳提面命,殷殷教导,及时地把他那种骄奢淫逸的心理扼杀在了萌芽之中,这才有了他以仁孝治天下的圣德之治。
百姓爱戴,四海升平,东黎由此开始蒸蒸日上,国盛民强。
这其中都少不了邹太后的教诲之功。
邹太后扶着他一步步走上政路,然后看到他一天比一天睿智通达,处理政务井井有条,这才欣然放手。
但是每每他有行差踏错的时候,邹太后都会及时出来喝止,避免他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错事。
后来他年纪愈长,处理更加圆熟精明,甚至比邹太后更为老练。
所以这些年来,他久己不闻邹太后的教诲,此时忽然听得母后又在提点自己,又是感激,又是警醒。
“好了,哀家还有话要嘱咐水儿,你先下去安排吧。”邹太后现在没有心思多搭理儿子,挥挥手让他退下。
“是,儿子告退。”
圣德帝的态度比之前更为恭顺,他倒退两步走到门口,然后这才返身出屋,大步而去。
等圣德帝离开之后,邹太后马上召来玉瑾,让她为若水打点衣物,准备前往永凌的一切事宜。
玉瑾诧异地看向邹太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后娘娘,您是说,太子妃她要去永凌?”
她知道永凌是什么地方,那里山穷水恶,路途遥远,太后娘娘怎么会好端端地让她的宝贝孙媳妇去那种地方?更何况太子妃还怀有身孕!
“不是哀家的意思,是皇帝的意思,你明白么?”邹太后沉声道,语气不悦。
虽然圣德帝的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同意让若水前去,但不代表她心里就是赞成的。
“快去准备,水儿她即刻就要启程。”邹太后瞪了玉瑾一眼。
玉瑾吓了一跳,失声道:“即刻?”
就算要走,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啊,难道永凌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急需太子妃前去解决吗?
可太子妃乃是一闺阁弱女,又能解决了什么事了?
“快去!”邹太后再一瞪眼。
玉瑾忙不迭地答应,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打点。
时间紧迫,她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吃的穿的用的,样样数数都不能少,还有各种药物,治风寒的,治发烧的,金创药,跌打膏,更是要准备齐全。
她直奔库房,看管库房的太监看到她来了,点头哈腰地好不殷勤。
玉瑾可是邹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姑姑,谁都想冲上来讨好巴结。
平时玉瑾对这些人的巴结自然是不屑一顾,可今天她却大反常态,对所有围在她身边讨好说着奉承话的太监们点头而笑,让所有人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玉瑾姑姑,您大驾光临,真让奴才们三生有幸啊,您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奴才们保证帮您准备得妥妥当当。”库房太监总管一脸讨好地笑道。
“好啊,我正是有事想要找你们帮忙。”
玉瑾和颜悦色地道。
“玉瑾姑姑请讲。”
“嗯,太后娘娘近期想去卧佛寺烧香,那里山道崎岖,不太好走,你们把需要出门的东西给我都打点一下,然后拿过来让我过目,记住,要快,太后娘娘心血来潮,很可能马上就要动身。”
玉瑾匆忙奉令,没来得及询问邹太后,若水此行是否隐秘,她做事稳妥,不敢提前泄露,灵机一动,将事由放在邹太后的身上,料来这些太监们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