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全都离开之后,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
若水和墨白谁也不说话,两个人一个看着床上的小黑狗,一个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食盒。
过了一会儿,墨白也不打话,上前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样一样地摆放在桌子上。
顿时香气满屋。
他只扫了一眼,就毫不客气地提箸大嚼起来。
若水早就饿得很了,这时闻到了食物香气,哪里忍得,也走过去,拿起一双筷子,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
虽然是在野外荒郊,食材有限,胡大海却将这顿晚膳准备得十分丰盛,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还有一道味道十分鲜美的凉拌野菜,口感十分爽口。
若水不知不觉连挟了好几筷子。
她有了身孕之后,口味也变得和以前不同,不喜欢吃鸡鸭鱼肉,反倒喜欢吃一些清爽适口的菜肴。
墨白虽然一眼也没瞧她,一声也没出,可是那盘子野菜,他却一筷子也没挟,直到若水最后把那盘子菜吃了个底朝天。
“哼,没胡子真小气,居然连酒也不准备一壶。”墨白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他吃饱了饭菜,吧啦了一下嘴,只觉得嘴巴里淡淡的,很想喝上一口皇宫的美酒,却发现食盒里面除了菜就是饭,连酒壶也没有。
“这是老胡子给我准备的菜饭,本来也没人请你吃,你既然已经吃饱了,就赶紧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若水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打上一掌,我墨白的里子面子全没了!哼!”墨白嘟嘟囔囔地往外就走。
“喂,你站住,把你的小黑抱走,它睡在我的床上,我睡在哪儿?”若水喝住了他,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小黑,忍不住微微皱眉。
做为医生,她的生性带着一点点洁癖。
她是喜欢小黑不假,但还没喜欢到要和小狗睡在同一张床上。
“它还这么小,又怕冷,你让我把它抱去哪里?这营房里就属你的帐篷最大最暖和,你的床也最软,我不放在你的床上,你让我放在哪儿?难道你想冻死它?它可是还在吃奶的奶娃儿!”
墨白振振有辞地道,不满地看了若水一眼:“再说了,你的床那么大,它只有巴掌大的一小点,能占了多少地方?你就和它一起睡又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不成?”
“墨白!”若水皱起了眉头,她看着缩成了一个圆球状的小黑,心知墨白说的话是不假,可是一想到要让自己和一条狗睡在一起,她就觉得心里怪怪的,怎么也过不去那道坎。
“那它要是拉尿在我床上怎么办?那我还睡不睡了啊?”若水想起一个理由,绝佳的理由。
“啊?”墨白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抓抓脑袋,看着小黑狗,不确定地道:“它还那么小,也一直没吃东西,不会拉尿的吧?”
“它不拉不尿,岂不就憋死了?虽然它现在没吃东西,可是你偷它回来的时候,它不正钻在它妈妈肚子底下喝奶的吗?难道它之前喝的就不需要拉尿吗?”
“什么偷!这么难听,我是拿!光明正大地抱回来的!反正它的狗妈妈生了那么多条,我帮它抱回一只来养,那户人家还得感谢我呢!”墨白强词夺理。
“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抱,你今晚一定要把它抱走,它要是弄脏了我的床,怎么办?”
“这……”墨白也迟疑了。
他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迟迟没有行动。
突然之间,帐帘像是被一股劲风吹动,向内飘了起来。
“有古怪!”墨白刚刚在心底叫了一声,就看到一条黑色的人影,有如一条幽灵般从外面飘了进来,直奔若水的床边。
“什么人?站住!”
墨白大惊,这人的身法之快,几如鬼魅,竟似是不在他之下。
他低喝一声,唯恐此人伤害到若水,飞起一掌,直击那人的后心。
那人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轻飘飘地向右一斜,去势半点不歇,倏忽之间已经奔到了床边,一伸手抄起了那个襁褓。
“喂!放下我的小黑,你要敢伤了小黑,我就和你拼命!”
墨白攻到一半的手掌猛地一收,硬生生地把攻势收了回来。
他见那人把襁褓抱在胸前,自己刚才这一掌要是击了过去,非打中襁褓里的小黑不可。
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外面冲进来抢走小黑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一袭紧身黑衣,露出强壮的好身材,只是脸上却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蜡黄木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只有两个眼珠子尚在微微转动,显示出来他是个活人。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狗儿?难道你是它的主人?它是你家的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