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目光烤化了,恨不得地上马上裂开一条地缝好让他钻进去。
“要不、要不……”他嗫嚅着嘴唇,小小声地说道:“我去向那位姑娘磕上三个响头,认她做姑奶奶成不?只要她肯高抬贵手,保下咱们的招牌,我就喊她祖宗也乐意啊。”
“还不快去!”老掌柜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二楼雅座,若水他们这一桌不知不觉成为了楼上的焦点。
酒客们越看越觉得稀奇。
这桌上的三个人的搭配看起来还真是有意思。
一个风华绝代的翩翩美少年,一个身穿破衣却是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还有一个满身泥巴污点、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
那美少年似乎在讨好那妙龄少女,可是少女却冷冰冰地爱搭不理,黑衣青年虽然面无表情,可眼神中对那美少年极是厌恶,相反,那妙龄少女对那黑衣青年的态度则大为亲密。
这倒真是有趣,有趣。
店小二流水价地给三人席上送着美味佳肴,若水早就饿得很了,这时自然不会客气,下筷如风,吃得有如行云流水般痛快。
这醉仙居的菜肴果然名不虚传,大厨师的手艺远近闻名,做出来的一道道菜肴,鲜香味美,别具风味,就连一道用豆腐做出来的素火腿,都几可乱真。
墨白见若水吃得香甜,笑吟吟地不停地帮她挟菜,一边介绍着这味菜的精华所在。
小七却连筷子也没提起来,坐在那里像个石头人,动都不动。
他才不要吃用墨白的银子买来的菜,没的脏了他的嘴巴!
“七兄,你为何迟迟不动筷,莫不是这家醉仙居徒有虚名,做出来的菜肴对不了七兄你的胃口,留不下你这位仙人?”
墨白似笑非笑地睨了小七一眼。
小七冷冷地道:“在下这辈子见到的人多了,但是像墨兄这般厚脸皮,且说话有如放屁一样的家伙,倒真是只有你一个。”
“哦?请恕区区在下愚昧,怎么听不明白七兄的话是什么意思?七兄是说有人放屁吗?却是谁居然如此缺乏教养,竟然在大厅广众之下放臭气,臭不可闻,请七哥告知,在下去点了他的气海穴,教他这辈子再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墨白故意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墨白,你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既然负此盛名,说话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儿,说过的话却不做数,恐怕传了出去,会有损你第一高手的名头罢!”
小七冷笑一声。
墨白终于严肃起来,他正色看着小七,咳嗽一声,道:“七兄是说在下我言而无信吗?”
“你何必明知故问?昨日你当着数百人的面前,羞愧而走,今儿却又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已经不是墨兄你第一次食言而肥了,墨兄,男子汉大丈夫,就当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可是墨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一再地纠缠于她,如果说墨兄你没有企图,恐怕这世上也无人会信。”
小七一针见血地指责道,这番话义正词严,说得墨白脸上一红。
但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墨白已经恢复了神态自若,他唰地一下抖开了洒金白玉扇,意态闲雅地扇了扇。
现在时节已经入秋,家家户户的扇子早就收进了箱底,只待来得夏天再行取出。
可墨白手中却执着扇子,还抖开来扇风,这扇子在他手中的作用,除了臭美,还是臭美。
若水瞅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那笑容中嘲讽的意味甚浓。
墨白扇了几下,然后“啪”一声将折扇收拢,握在手中。
“七兄,听说你文武双全,不但功夫好,文才更是佳妙,有一句话七兄想必一定听说: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在下并非是食言而肥,而是正应了古人的这句名训,犯了过错,在下就要尽力去补救,然后不再让错误再次发生,而不是一走了之,那样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他说完之后,然后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他凝视着若水,那郑重的目光让若水不觉停下了口边的筷子,看着墨白,奇怪地道:“看我干什么?”
“你放心。”墨白的神情无比认真,他脸上没有一丝嘻皮笑脸,也没有半点玩世不恭,“我墨白从此刻开始,再也不会弃你于不顾,也再不会任由你陷身于危险之中,如违此誓,我墨白来世变猪变狗,永为畜生,再不做人!”
“墨白!”小七忍不住厉声喝道,心中怒气上冲。
他刚才的话只是想气走墨白,可没想到,这墨白脸皮居然如此之厚,压根就不顾及他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