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白却不生气,耸耸肩膀不以为然地道:“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我也不屑于做英雄好汉,我墨白顶天立地,但求无愧于心,旁人说三道四,与我何干?笨女人,你想以一己的喜恶来评论天下的英雄好汉,还不够资格!”
唐绛儿再次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读了一肚子的书,更有一箩筐的经典大义,可是却在墨白的这番强词夺理下,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怪不得书上有一句名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真是诚不我欺也!
她愤然扭开头去,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墨白一眼了。
像这种不是男人的男人,她瞧不起!
“怎么样,水丫头,你求我不求?”墨白侧目斜睨着若水。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手下吃瘪,难得有一次可以占她上风、让她服软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只要她肯说一个“求”字,那他墨白为她上刀山、下火海都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若水妹妹,要不……你就求求他?”唐绛儿看到越来越多的铁甲兵涌了上来,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若水干脆利落地拒绝,连一眼也不看向墨白,淡淡地道:“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趁人之危、挟恩图报之流,想要让我向这种人低头,休想!”
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转之意。
唐绛儿不禁愕然,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若水妹妹的气节,就像她的医术一样,自己就算是再学上十年,也是远远不及。
若水的声音就像流水一样,清脆如玉,琳琳琅琅。
墨白一字一字听得分明,他一张俊美的脸上颜色变幻,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瞪视着若水,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的一张嘴巴简直比刀子还要锋利。
墨白很怀疑,这丫头上辈子是不是个屠夫?为什么哪儿最疼,她的刀子就往哪儿扎?
这几句话刺得他浑身的肉都疼了起来。
什么“趁人之危、挟思图报”!
他墨白是她嘴巴里说的那种人吗?
他不过就是想跟她开个玩笑,逗逗她而己,可她就竖起了一身的刺,扎得他哪哪儿都痛!
“哼,你不要我帮,我却偏偏要帮!”
墨白愤然道。
他深深吸了口气,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轻飘飘地向着铁甲兵围困的中心落了下去。
他和若水、唐绛儿斗了这么半天的嘴,都没听到小七出一声半语,墨白就明白,他定是内力吃紧,所以连开口说话也做不到。
因为一开口,内力就会不够精纯。
虽然他对小七还是各种看不顺眼,但相处了这么久,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遇险,他也做不到。
他身子还没落地,手中的钢珠丝索已经笔直地弹出,化成了一根利箭,倏地刺入了一名铁甲兵的心口。
那铁甲兵正举起钢刀向小七劈落,突然只觉得心口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举起来的钢刀一下子落偏了,一刀砍在了身旁一名同伴的手上,那人的五根手指顿时掉在地上,鲜血直流。
“你他娘的疯了,居然砍自己人?”
那被砍断了手指的人又痛又怒,正在喝骂同伴,只见同伴身子一晃,像一截沉重的石头一样,倒栽下马背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心中一凛,这才明白同伴遭了暗算。
“什么人?”他刚刚抬头喝问了一声,就觉得脖子一凉,整个头颅向上飞起。
“啊!”
唐绛儿正好抬眼,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忍不住失声惊叫。
“胆小鬼!”墨白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手中的钢丝有如活物一般,或劈、或刺、或抽、或削,倾刻之间,在他的身周就溅了一地的鲜血,碎了一地的残肢。
可他却连眼睛也没眨。
身为杀手,他的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的鲜血,今天终于能够大开杀戒,他胸口似乎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那浓稠刺鼻的血腥气,仿佛激发了他心底潜藏己久的某种杀机。
他的双眼开始充血,俊美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身上的白衣几乎被血染成了红色,整个人就像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前来收割人命的一样。
他将钢丝舞得有如疾风骤雨一般,转瞬间,铁甲军就有数十名丧生在了他的钢丝之下,大部分都是没了脑袋,倒在地上变成一具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