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刺了小七一句,然后转过身来,一双鹰隼似的目光对着岩洞前方凝神瞧去。
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岩洞乃是天生形成,而非是人工后天开凿出来的,岩洞中处处怪石嶙峋,因为深处河底,虽然河水被阻在了外面,但是洞里依旧潮湿之极,头顶上的岩壁湿漉漉的,时不时的有水滴落。
墨白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是厌烦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他喜欢的是清爽干净的有阳光的地方。
身上的湿衣就像是第二层皮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更让他十分不爽。
他一边走,一边运起内力烘干衣衫,过不多时,他身上冒出腾腾水汽,衣服很快就干了,就连头发都开始飘飞了起来。
他故意露了这手内功,给走在他身后的君小七瞧瞧,回过头来,他向小七看去,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评价。
哪知一瞧之下,他心中的得意登时变成了失望。
君小七的确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可是他一眼也没向自己瞧,双眉微蹙,眸光幽深,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样。
“七兄,你在想什么?可是在想那个掳走她的人,叫什么七盐的?”
墨白不喜欢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他更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个疑问在他心里憋了好久,此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七盐究竟是谁?我墨白自问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头?这起的是什么狗屁名字,七盐,七盐,他家是贩私盐的么?”
“七盐?”小七被墨白打断了思路,抬起头看向墨白,疑惑地道:“什么贩私盐的?”
顿了一顿,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墨白问的是祈言。
他的唇再次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祈言!祈言!
他的眸光变向幽深幽深,里面一丛小小的火苗在燃烧,双手不知不觉用力成拳。
那是刺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心头锥痛,却又难以启齿。
想当初要不是看在若水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掌将那小子给毙了,焉能容他活到今日?
殊不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小子果然成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而且卷土重来,一举给了自己最为沉重的一击。
一想到祈言男扮女装,还曾经和她同床共枕的画面,小七的牙就咬得咯吱咯吱响,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不啻于最大的羞辱!
如果那小子当初真的对若水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小七绝对容不得他活到此时,可就是当初的一念之仁,这才铸成了今日的大造。
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和耻辱,小七怎么可能对墨白宣之于口?
所以他只能把这股恨意深深地埋在心里,等到见了祈言的时候,他要对方十倍百倍地来偿还!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手下容情!
“哼,又不说话了!这个七盐究竟是个什么鬼,一提到他,你就是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他是你家的世仇?还是他刨了你家的祖坟?”
墨白一看到小七抿紧的唇角,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心头有气,自己为了帮他救人,不惧危险,不惧死亡,可他倒好,心中明明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肯告诉自己,这分明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
他说话向来无遮无拦,有话有说,有气就发,只顾着自己的嘴皮子痛快,哪理会旁人爱不爱听。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小七眉毛一挑,脸上有如罩了一层寒霜,冷冷的看向墨白。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这个七盐是个什么鬼,一提到他,你就是这副鬼样子!”墨白也瞪了回去。
“墨白,我敬你为人,才称你一声墨兄。可你要是再出言不逊,辱我君家先人,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救人一事,就不劳费兄你费神了,请罢!”
小七袍袖一拂,竟是好走不送的意思。
墨白不由气结,愣愣地瞪了小七一会,才愤然道:“你真是翻脸不认人,我什么时候辱你君家先人了!”
小七不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墨白登时想起,自己刚才一时嘴快,好像提到了刨对方祖坟一事,可是他说的是那个什么七盐,又不是他自己想去刨坟!
这个君小七还真是对他的祖宗八辈尊敬得很,别人说上一句他就受不了,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肚子里嘀咕,嘴上却道:“七兄,是在下一时失言,请七兄勿怪。”
他心高气傲,从来不肯认错,就算是他的错,那也是死硬到底,拒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