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总会找到自己的。
他再次盘膝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按照唐问天的内功法诀运起气来。
这套唐问天所自创的功法和他师门所授的内功完全相反,他练习之初,几乎以为是唐问天跟自己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他原来所习的内功是将内力储之于丹田,丹田中真气越多越好。
平常人的丹田就像是一座山谷,空空荡荡的不存一物,而练武之人的丹田却像是储满了宝物的山谷,内力越多,用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宝物,取之不尽。
而唐问天所授的这套内功,竟然不以丹田储物,而是汇于胸口的膻中穴,这一点就大大的违背了武学常理。
要知道膻中穴位于胸口,一般和人动手之时,往往是敌方首要攻击的位置,将内力储存于此,万一受到震荡,则全身经脉都要受到巨震,轻则散功,重则丧命。
可这套功法偏偏与常理相悖。
燕孤云曾经询问过唐问天,为何要将内力储于膻中,唐问天却答道,其妙用你日后自知。
他便不敢多问,只是在心中埋下这一个疑团。
如今他一口气在胸口膻中穴盘旋往复,觉得膻中穴就像是一个漩涡,不停地吸引着四肢百骸的气流不停地向漩涡中心汇集,竟然慢慢地汇集成了一道细细的河流,开始沿着他干涸的经脉流淌。
小河所过之处,干裂的土地慢慢得到了滋养,开始一点一滴地恢复了生机。
燕孤云心中大喜,对唐问天所授这套功法的疑问瞬间被他抛到九霄云处,而是充满了对唐问天深深的感激之情。
不管唐问天收自己为徒有什么目的,自己都已经受益匪浅。
他感觉到那条气流汇集成的小河在体内缓缓流淌,温暖地滋养着他的经脉,全身都暖洋洋的像是浸在一池温水之中,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就在他迷迷糊糊、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
“燕师弟,你在做什么!”
陡然间,一声大喝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有如一道炸雷般,只惊得燕孤云七魂没了三魄,内息一岔,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四肢抽搐,两眼翻白,竟然是走火入魔之兆。
要知道修炼内功,最忌的是有外物打扰,练武之人每到修炼内功之时,必会寻一处隐秘和安静的所在,如果中间被人打扰,则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燕孤云乍得神功,就像是小孩子得了梦寐以求的糖果般,哪里能忍得住不去吃?
他本来只是想略略一试,没想到一试之下,功效如神,马上进入了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之中,让他欲罢不能,浑然忘了身外之事。
直到墨白找到了他,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都毫不知情。
“燕师弟!你、你……你怎么又练功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经脉受损,这辈子也不能再炼功吗?只要一炼内功,就等于要了你的命!”
墨白发现燕孤云的时候,看到他双膝盘坐,眼睛紧闭,似乎在修炼内功,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出声想要唤醒他。
不想一唤之下,燕孤云直接走火入魔。
“燕师弟,燕师弟!”墨白扶起燕孤云,见他舌尖已经被他自己咬破,口唇出血,这才后悔莫迭。
他也是一时大意,没想到这层,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吆喝出来,居然害得燕孤云走了火!
“该死的,都是我不好,燕师弟,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我带你去找水丫头,她一定可以治好你!”
墨白没想到会在这么偏僻的山道里发现燕孤云,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询问,可是燕孤云已经昏迷不醒,他什么也问不了。
他把燕孤云负在背上,按照他沿途留下的标记,一路飞奔,先是奔到了那间石室,然后顺着秘道一路下山。
躲在秘道岔口的唐问天听到了墨白离开的脚步声,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个要命的瘟神终于是滚蛋了。
他推动机关,封住了所有进洞的入口,然后回到他原来所居的石室之中,看着自己特意为唐绛儿准备的一切。
只见床幔委地,满室狼籍,那张上好的紫檀木妆台被劈得七零八落。
牙床虽在,可床上却空荡荡的,唐绛儿已经被那一男一女两人带走了。
他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唐问天咬了咬牙,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走回自己的石屋,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等他伤势痊愈之后,就是他出山复仇之时!
他一定会把绛儿从他们手上毫发无损的抢回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