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手术十分成功!
一只手帕从旁边伸了过来,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若水抬眸,正迎上小七关切的目光。
“小七,他会活过来,不过从现在开始,他一点都不能移动,否则会影响他伤口的愈合,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彻夜不离,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到明天早晨他就会醒过来,你想知道的事情,明天早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因为凝香丸的药效,直到现在,若水都没有半点疲惫的感觉。
既然她睡不着,倒不如守在青影的旁边照顾他。
这样她还可以时刻观察他伤势的变化,以免有意外的情形发生。
“不,你去休息,我来守夜。”小七一口拒绝。
他亲眼看到了她的辛苦,怎么舍得再让她怀着身孕熬夜照顾青影?
他万万不许!
若水早就料到他会拒绝,微笑问道:“他需要每隔两个时辰服一次药,每隔一个时辰施一次针,请问小七公子可以办得到吗?”
“……”小七顿时无语。
“那我和你一起守夜,就算我不会施针,但是熬药,我总可以帮得上忙。”
小七看到若水的神情就知道无法阻止,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他摸得透透的。
况且,青影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不亲眼看到他醒过来,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也好。”若水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她提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小七,道:“你先找人去将这张方子上的药全都抓回来,一味都不能少,份量要足,青影的功力是否能够完全恢复,就要靠这些药了。”
小七点头道:“好,我马上安排胡大海去办这事。”
他唤来胡大海,将药方交给他,低声叮嘱了几句。
胡大海一脸恭敬地连声答应,心中虽然疑惑不解,却半句也不敢问出口。
他掌管库房多年,见多识广,对药材也有几分研究,见这张药方上有几味药材含有剧毒,而份量要的还不轻,不由脸色微变。
像藤黄、草乌、附子等药物都历历在目。
这几味药材虽然也都属于药材,但都含有不轻的毒素。
用药之时,一定要严格控制用量,稍稍多出几厘,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所以一般的大夫很少敢使用这几味药物,就算是用,也只敢开出少许零星。
可是这张药方上这几味有毒药材的药量,都大大地超出了药用的份量。
这根本不是一张药方,而是一张要人命的毒方啊!
但他在宫中多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别说太子殿下只是安排他去抓一些毒药,就算是给他一碗毒药让他喝,他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若水看出胡大海脸色有异,笑了笑道:“你以为这里面的药性有毒,就用不得么?有时候毒药用得好了,正是救命的良方。毒和药,本身并无多大的区别,区别在于用它们的人是何居心罢了。”
青影受伤极重,所谓重病就需要用猛药。
比如那一味附子,虽然毒性猛烈,但是用得恰到好处,它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奇效。
只是这番道理,天下间行医之人就算有人懂得,却没有几个大夫会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色去开出这样的药方。
一般的大夫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的病症,明明一剂大黄就可治愈,但是大黄的药性猛烈,医者怕担责任,却会开一些金银花、甘草之类的温和药物,吃不死人,也吃不好人。
如此不负责任的医生,若水在现代看得多了。
到了这个时代,她才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
胡大海顿时一脸汗颜,“太子妃说得极是,奴才孤陋寡闻,今日听了太子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咱们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简直给太子妃您提鞋子都不配!”
“好了,快去抓药吧,我还等着这些药救人呢。”若水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个胡大海办事稳妥,心眼也细,就有一样不好,喜欢拍马屁。
偏偏她和小七都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所以,胡大海的这些马屁,全都拍在了马蹄子上。
胡大海不敢逗留,赶紧告退出去办事去了。
“水儿,这张方子里真的有毒药?”
等胡大海的脚步声走得听不到了,小七才开口问道。
若水闻言,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小七,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怎么,别人怕我的毒,你也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