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战,只派些自己的孙子王八鳖出来和自己为敌。
他向来毒舌,那番话只听得穆家子弟个个气愤填胸,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在他们心中,穆成鲲既是师,又是父,威严仁德,每个人对穆成鲲都敬为天人。
如今竟然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前,辱骂师尊为乌龟,岂不是不想活了?
于是人人下手不再容情,墨白顿时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送了性命。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一声断喝像打雷似的在空中炸响。
“住手!”
穆氏子弟听出来是师尊的声音,不敢违抗师命,纷纷跳出圈子。
墨白已经杀红了眼,在他眼中,前来围攻他的个个皆是仇敌,当下飞起一掌,对着一名退得稍慢的穆氏子弟击了过去。
他这一掌用足了力气,存心要打对方一个筋折骨断,立毙当场。
众人看在眼里,齐声惊呼。
那名弟子听得背后风声急劲,想闪避却来不及了,只好将内力全都运到后背,同时双眼一闭,准备待死。
墨白眼见得手,心中一喜,只想着杀了一个穆家子弟,自己就算是送了一条性命,也够本了。
就在他的手掌刚刚触及那人后背衣衫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从旁袭来,竟然轻轻巧巧地就将他这开碑裂石的一掌之力,尽数卸去。
墨白一掌打空,那弟子死里逃生,双方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少侠,好狠的心!他已经存心退让,你还要出手取他的性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份么?”
墨白只觉眼前一花,已经多了一人,正好拦在自己和那弟子之间。
他定睛一瞧,见眼前之人是名中年汉子,一张国字脸,虬髯满腮,不怒自威,身材高大无比,竟然比他高出足有一头,站在那里,像一尊铁塔,如渊渟岳峙。
“穆成鲲,你终于出来见我了。”
一看此人,墨白马上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往地上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然后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冷冷地道:“废话少说,动手罢!”
他双掌一错,对着穆成鲲就扑击过去。
穆成鲲却退后一步,双掌竖起,并在胸前,没有出招。
墨白却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击到对方身前三尺,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前进一寸,不由得心中大骇。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这一击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功力,他不求取胜,只要能够逼得对方回招自保,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可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出招,一股无形的暗劲就让他进退维谷。
这人的功力,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深不可测!
墨白素来狂傲不羁,从不服人,可是面对穆成鲲,他忽然觉得自己就算是再练上十年,也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
想起自己之前的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他只觉得万念俱灰,当下长叹一声,垂下手来,没精打彩地道:“穆成鲲,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旁边穆氏子弟听了,纷纷叫嚷,控诉墨白的种种罪状,说他辱骂师尊,又打破城堡大门,让师尊重重惩治于他,免得传到江湖中去,穆家堡会让旁人笑话。
穆成鲲摆了摆手,众人立刻全都闭上了嘴,一声也不出。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外传,要是被我听到了一个字,可别怪我赶他出堡。”
穆成鲲背负双手,目光对着众弟子们一扫,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意味。
“是,弟子们谨记。”
“少侠,请罢。”穆成鲲对墨白只说了两个字,转身就往内堂而走。
墨白和众弟子全都愣住了。
“等等,穆成鲲,你是什么意思?”墨白忍不住喝问,“你要放我走?”
他一脸怀疑地看向穆成鲲,心中满是戒备。
对方很有可能是故作大方,表面是放自己离开,暗中却布署人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与其死于宵小之后,死得不明不白,倒不如让这穆成鲲亲手杀死来得痛快。
“少侠和我穆家堡无怨无仇,我自是要放你离开。”穆成鲲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说道。
墨白越发感觉到此人深不可测。
“穆成鲲,明人不做暗事,我墨白也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你何必如此瞧我不起?”
穆成鲲露出错愕地神情,问道:“少侠,你这是何意?我穆某何曾瞧不起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