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多么无情,你根本就算不上是个人!”温郡王打齿缝里冷冷的说道。
“奴才本来就算不得是人,奴才只是王爷养的一条狗,温郡王您说得不错,要是没什么事儿,您就请回府吧,王爷这里需要清静,受不得人惊扰。”
陶卫对着温郡王躬身一礼,逐客之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你就是求我留在这里,我都嫌多看你一眼会脏了我的眼睛!”温郡王恨恨的一跺脚,看都不看陶卫一眼,愤然离去。
陶卫默默地注视着温郡王离开,他回过头来,只见床榻上的夜涤尘依然合着双眼,胸口微微起伏,呼吸甚是平稳。
他轻而又轻地吁出口气来。
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很完美,全都在计划之中,不是么?
*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四面墙壁都是由一块块粗糙的大石头砌出来的,地上铺着的稻草又湿又烂,在墙角的位置放着一张石床,上面铺了一块肮脏不堪的毡子当作床单,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霉气和臭气,中人欲呕。
大皇子和九皇子倒是言而有信,果然直接将她送入了天牢之中,而没有带回自己的府邸私囚起来,也没有找个机会要了她的性命。
若水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这样做,并非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大皇子手中拿的圣旨可不是假的。
看来这件事已经被捅到了北曜皇帝的耳朵里,所以才下了圣旨拿人,只是圣旨上写明的是拿下天牢,并没有说要杀她的头,大皇子和九皇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违背圣旨。
“好好呆在这里享受吧!”大皇子和九皇子站在铁栅栏外面,看着牢房里的若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间牢房又脏又臭,又冷又冻,他们虽然没办法公然杀她,但是把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关在这间牢房里,谅她也活不了多少时日。
两个人用袖子掩住口鼻,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这又脏又臭的地方,两人从来没来过,只觉得多呆一刻就要忍不住吐了出来。
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之后,大皇子甩袖就走,九皇子也紧跟其后。
两人都急着回宫覆命,根本没耐心在这里多呆,更何况,进了天牢,就等于进了死囚牢,就算那女子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脱。
他们放心得紧。
脚步声消失在长长的走道尽头。
若水举目打量着周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还真是讽刺!
这里和夜涤尘的府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谁能想得到,不过是眨下眼的功夫,她就从旁人府里的贵客沦落成阶下之囚呢?
不过人生酸甜苦辣咸,总是要多经历一遭儿才显得真实。
这天牢环境恶劣,但若水并不介意。
在军营的时候,什么样的苦她都吃过,什么样的罪她都遭过。
这里,真的不算什么。
这间石牢不大,只关着她一个人,虽然沉闷,倒也清静。
她现在正好需要这样一个清静无人打扰的地方,能让她好好的整理一下脑海里纷乱成团的思绪。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接踵而来,几乎一件事跟着一件事,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此时静下心来,她才觉得每件事中都透着诡异。
首先就是夜涤尘为什么要收小桃为义妹,而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小桃刚刚才同意,第二天他就遍洒请柬,请来了满城权贵。
其二就是墨白突然出现在酒席宴上,然后向二皇子出手。
指使他的人是谁?还有,他要刺杀的目标真的是二皇子吗?还是声东击西,另有其人?
在关键的时候,是夜涤尘救了二皇子的性命,他自己却被墨白当胸一剑,墨白是故意的,还是误伤?
第三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陶卫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古怪,尤其是最后大皇子和九皇子捧着圣旨前来抓她的时候,他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缩在屋子里没有出头。
难道他真的是天性凉薄至此吗?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若水想的头都痛了,还是没有理出半点头绪。
突然之间,她听到了外面响起了开铁锁的声音,紧接着是狱卒讨好献媚的声音。
“温郡王,您小心脚下,这里脏得紧,您千万留神。”
温郡王?
他怎么会来这里?
若水轻轻皱了下眉,又舒展了开来,她上前两步,走到铁栅栏前面,向外望去,只见幽暗狭长的走道里,两个人影正一前一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