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求生也罢,一切总会尘埃落定。
咻!咻!两道破空之声陡然响起。
在视力受限的情况下,钟天胧只能凭借着耳力,去推测攻击的轨迹。
此刻的钟天胧,全神贯注,筋肉紧绷,如同一个老练的猎人。
感觉有两道恶风袭来,钟天胧目露寒光,身子一矮,后腿发劲,恰好躲过长虫怪的攻击。
人形怪物没料到钟天胧能躲过,气急之下,胡乱攻击,全然忘了章法。
而钟天胧已然来到她的近前,凸起中指的指关节,裹挟着劲风的拳头,打向人形怪物的面门。
“去死吧。”
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黑暗中,没过多久,再次亮起几道耀眼的金光。
原本靠在石椅上的人形怪物,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面部凹陷,眼珠子突出眼眶,两条胳膊被拧成麻花状,断裂的骨头,透体而出,恶臭的不明液体,遍布全身。
“嗡嗡叫个不停,吵死了。”
左脸,双臂,双肩以及背部,均点缀着金色的火苗,轻灵的跳动着。
钟天胧用小拇指扣着耳朵,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下满意了吧?该投胎的投胎,不想投胎的,就留在这地方,陪着那堆烂肉一辈子吧。”
一阵沉寂过后,钟天胧低叹一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行,就当是送给你们这群冤魂的福利。”
钟天胧正了正面容,挺直腰板,字正腔圆道。
“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在钟天胧毫不停歇的念完一连串咒法,依旧是一片死寂。
钟天胧捂住额头,失笑道:“喂喂,这可是我出场以来唯一做过的最像阴阳先生的一件事了,给点反应好不好?”
“你既非玄门中人,又无修行过异术,像你这般施展回度往生咒,小心折寿呀。”
冷艳的女人声在身后传来,与此同时,萦绕在洞窟中的怨念,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当回度往生咒再次被念起,但钟天胧实在听不出有啥区别,或许,这就是当初刘老六嘲笑自己‘毫无慧根’的原因吧。
不过,说实话,那女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金光悄然熄灭,随即就被无数温和的白光取代。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霎时间,亮如白昼,这一刻,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就此消去。
“谢谢你。”
白光中,传出表达谢意的声音,不同的语调,不同的人群,男女老幼全都有。
钟天胧轻笑一声,举起手,刚想说话。
“姑娘。”
“??????”
笑容凝固在脸上,钟天胧保持着举手的动作,很是尴尬。
听到身后传来拖拽布料的声音,钟天胧疑惑道:“什么情况?”
“穿衣服。”
钟天胧一愣,义正言辞道:“噢,这样啊,美女,需要帮忙嘛?”
这样说着,猛地回头,眼睛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得眼泪都飚出来。
女子淡淡道:“接住,你的眼镜。”
“你见过谁会用眼睛接嘛?!”
女子又道:“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我全看见了,没必要再装傻充愣。”
“??????”
钟天胧戴好眼镜,转过身来,当一个白衣女子映入眼帘时,不由得心生感叹。
清丽的容貌,肤白胜雪,身姿曼妙,柔顺的黑色长发,不加束缚,披在身后,一缕青丝垂在眼前。
不过,鬓边泛霜,可见其真实年龄并不年轻。
眼眸淡然,气质娴静,即便只是静静的站立,也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敬而远之的寒意。
原本陈旧的麻袍,自打披在女子身上后,变成一件如丝绸般的白色袍子,表面有一些赏心悦目的花纹。
麻袍下,露出一对修长白皙的玉腿,赤足立于地面,却丝毫沾不到土尘。
钟天胧在心里喃喃道:“恐怕只有年轻时的阿姨,才能在相貌上,与其一较高下了。”
“初次见面,我叫清梅。”
人如其名,清丽脱俗,傲梅寒雪。
钟天胧拱起手,正色道:“钟天胧,一个混吃等死的灵探。”
清梅说道:“侦探?”
“不,我个人更愿意解读为探险,赚些小钱,顺便替那些倒霉蛋解决麻烦。”
清梅背着手,又道:“你很爱财嘛?”
“这钱谁不喜欢啊,只不过,我觉得够用就行。”
见钟天胧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清梅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嗯,但讲无妨。”
钟天胧问道:“你现在是鬼魂?还是生魂?”
清梅蹙起秀眉,曲指抵在鼻下,这似乎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要说是鬼魂嘛,也说得通,毕竟我只剩三魂,七魄已失。”
钟天胧有些诧异道:“人死后散去七魄,这我知道,但你只剩三魂,为什么地府的鬼差没来将你带走?”
“你还记得坛魂犬打的那个喷嚏?”
“当然记得!那条死狗??????哎?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坛魂犬又是什么鬼?”
清梅笑道:“那团打在你脸上的白气,其实就是我。”
“而我一直都寄宿在它体内,地府又怎会发现我?至于说,何为坛魂犬??????”
清梅竖起食指,指尖亮起灰白色的光芒,随即指向五米外的一面石壁。
看似厚重的石壁,被清梅一指,竟如同松软粘稠的年糕般,融化分开,不多时,便出现一条向上的阶梯。
“路上详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