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我即是我

;“阿兰，再给我说说精灵族吧。”努恩利特忍不住再次问道，眼前的小阿兰已经九岁，三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只是他与生俱来的安静一点也没有变化。小阿兰回道:“可是努恩利特老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过你了。”

    努恩利特叹了口气。精灵们也没有让小阿兰看到太多。三年时间小阿兰都在摩提亚丝学院内学习，他没有假期，精灵们放假，洛萨长老也会亲自来教导他，他连离开摩提亚丝学院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小阿兰看到的只有摩提亚丝学院的景色而已，别说传闻中的浮空之城。在小阿兰的描述中，努恩利特只能想象出学院的大概样子。

    精灵们对人类还是有所防备。

    又是一阵无聊的沉默。努恩利特实在受不了了，他站起来开口说道:“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我们明天开始学习莫尔泰帝国历史。”阿兰听后哦了一声，然后乖乖的去睡觉了。努恩利特看着阿兰，他也实在难得遇到这么听话的学生，但他总觉得小阿兰这么听话，一定是有原因的。思索无果，他也躺上床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小阿兰时常回想起自己在精灵族内的最后一课，他现在都不是很明白那堂课究竟讲了什么，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因为那堂课，才被那个客气的精灵大长老请出圣笙森林的。

    小阿兰躺在床上，掏出了斯洛兰留给他的空间手镯，他最近才学会使用这个空间手镯的方法。而他学会后不久，就被请出了圣笙森林。他也没有跟努恩利特老师提起过这件事。他没有故意隐瞒，只是努恩利特沉迷于从小阿兰口中听到精灵族的讯息，而忽略了顺便问一问这个问题。

    小阿兰把玩着精美的空间手镯，而后从中掏出一本奇特的大书，这本书格外的大，几乎是他颈部到大腿根部的大小，还无比厚重。重到小阿兰觉得只有在床上才和地上才是它最佳打开方式。

    书名他曾经仔细观察过，他确认是无比复杂的古精灵文，自己只是略懂精灵文字，对远古的精灵文就一窍不通了。他也根本无法阅读这本书，不是因为精灵族的关系，而是这本书上面，根本就没有文字。

    这是一本无字书。而且他只要翻上个几页，就会不自觉的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时常用它来把自己弄睡着。而现在，他掏出这本拿着都费劲的大书，他将书侧放在床上。他想了想，没有去翻阅它，因为这会让自己很快睡着。

    他握着这把书，仔细回想着那日在学院中自己最后一课的情景。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一个事实，握着这本书想着事情睡觉，会很容易做梦，而且很容易梦到想着的场景。

    曾经在摩提亚丝学院内洛萨大长老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明白了梦的意思。在精灵大长老给他的解释中梦是睡眠中大脑意识的延续，是思维的重整。

    梦，也是幻术存在的基础！

    终于，他捂着这本奇特的大书，如愿进入了梦境。他也如愿回到了记忆中，在精灵族中最后一堂课的情景。

    梦中的阿兰浑然不知这是梦。如同往常一般，他坐在圆形阶梯级教师的最后一排，这堂课的人很少。上课的是一个黑发精灵，嗯，好像是鲁力特长老。古怪的鲁力特长老脾气暴躁，并不喜欢自己这个人类。

    课程平淡无奇的上到了一半，自己因为完全听不懂而陷入迷茫中。周围有几个比自己稍微大一些的精灵也一样，他们趴着睡了起来。他没有睡，主要是因为胆小的他并不敢。

    小阿兰只有硬着头皮听着，头脑中昏昏欲睡，然后他发现一个慌神间，自己不再身处课堂之中，而是到了无比险恶的戈壁沙漠，无数凶猛的奇形怪状的巨大猛兽，将他团团围住，他几乎就要失声尖叫出来。而后他不断的跑，不断的跑，脚深陷流沙之中，可他还是手脚并用，不断的跑，直到，他的脚踢到了前面的椅子。

    疼痛将他拉回课堂之中。他茫然的环顾四周，心脏还有力的跳动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么的真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教室中间的鲁力特老师眯着眼，没有再讲课。前排听课的精灵们，也面带幸灾乐祸的笑容转过身来。随后，他身边陷入沉睡的精灵们一个个失声尖叫起来，他们状若疯癫，闭着眼睛，手脚胡乱的舞动，碰到椅子也不见醒。

    窃笑声四起。

    终于，眯着眼的鲁力特老师睁大了眼睛，他对着那几个停下动作惊魂未定的精灵骂道:“你们这些愚蠢的小笨蛋，连一个人类都敌不过，你们都没学过精神防御么，还敢在我课堂上睡觉，一群蠢货，连一个人类都敌不过。。”

    鲁力特长老气得不行，不断重复着“连一个人类都比不过”这句话，小阿兰低着头，这句话是说他的。突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怎样？”。声音很飘忽，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

    他抬起头来，好像在教师门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银发精灵，开课时并没有，那是。。

    “什么！”这句飘忽不知悔改的话语，就像是捅破鲁力特长老最后的防线，恼怒的他将所有课上的学生都笼罩进了幻境之中。

    “希望你们当中待会有人能出来告诉我，幻境中的你和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每个精灵都要回答。”不难听出鲁力特长老语气中带着的怒气。

    “啊”精灵们在怪兽包围的幻境中惊慌失措，进入幻境的瞬间，他们中许多精灵就忘记了先前在教师中的记忆，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的。这是噩梦，是简单的幻境，但对小精灵和阿兰来说，却无比真实。

    而小阿兰，看到了那个摇头晃脑的银发脑袋，这让他稍微有些清醒。而后，包围着他们的怪兽们向他们袭来，他看见摇头晃脑的银发精灵不避不闪，呆立在原地。那些怪兽击中了她，却无法将她击飞，其他精灵看见了，有几个精灵也像她一样，站立在原地，对怪兽的攻击不躲避。但是无一例外，他们被拍飞到了天上，发出极其惨烈的叫声。

    无比的混乱尖叫后，小阿兰幸运的又一次在混乱中躲过了攻击，他头脑越发昏沉，他再次向那里投去目光，而后他惊恐的发现，一只两人高怪兽的双爪伸入了那银发女孩的腹部，仿佛只需要把双手分开，那女孩就会被撕成两半。他背脊发凉，惊恐的注视着显得残忍的这景象。这恐惧让他清醒不少，几乎就要从“噩梦”中惊醒。

    突然，随着小女孩哼起了小调，伸出手一上一下的晃动，那双爪已经伸入小女孩腹部的怪兽高大体型竟然开始不断变小，直到它收缩变成了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存在，最后，它竟然变成了一只棒棒糖。那银发小女孩舔着可口的棒棒糖转过了身子，目光冷漠的对着慌乱的精灵们，“咔嚓”她吃了起来。

    这真是无比荒诞的场景！

    那银发精灵果然是。伽那·雅莉安，两年前才从摩提亚丝院转到其它学院的超级天才。

    “我即是我！”冷漠语调的精灵语显得很动听。

    她给出了答案。

    “伽那，你怎么在这里!”鲁力特长老带着震惊的声音传到他们耳边，一瞬间幻境土崩瓦解。一众小精灵长出一口气，纷纷瘫倒在课桌上。除了震惊的鲁力特长老之外。

    鲁力特长老直接宣布下课。这场荒诞的课程就这么结束了。

    不久之后，他又被梦境带到到了长老院内。他看见鲁力特老师在角落吸着烟浆果粉，有精灵告诉过他，这是放松时候用的，一般只吸一小口就足够了。而现在鲁力特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浆果粉。

    “我即是我，多么自信，多么有哲理，多么‘标准’的答案啊。。历史上这么回答幻境认知的有十一个精灵，其中，”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叹了口气，“五个精灵王，三个大祭司。所以说这答案还真是标准啊，鲁力特长老，开启精灵王道路的感觉如何?”“精灵族不需要王!”鲁力特老师低沉的声音很清晰。“那你发什么神经!对着她用什么幻境法术！”那声音又大声问道。听起来像是洛萨大长老的声音。鲁力特长老这次没有吱声，只是闷声吸着烟浆果粉。

    在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梦境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他只依稀记得弗洛·蒂伊大长老告诉了他已经治好了他的病，将治好“火焰”烧伤困扰的他“请“出了圣笙森林。“谁要赶着我徒弟!”当时无助的他是多么想见到自己的师父，听到这句话。

    可是星空剑圣并没有出现，他被精灵送回了萨村。

    梦境结束后，昏沉的小阿兰在床上忽的睁开了双眼，天空已经泛白，他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眼前，好像就是自己师父斯洛兰，应该是昨天梦境的副作用吧，他这般想着。甩了甩昏沉的头，对着那人影笑了笑，又倒头睡下了。

    斯洛兰皱眉看着自己的徒弟，莫非不过三年间，圣笙森林那些精灵就把他的徒弟教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