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
嘣噔!
可爱的小嘴撇了又撇,可爱的小调羹被丢得老远,好不可怜。
强自镇定的老太医微抖着手慢吞吞地给精壮胸膛缠上绷带,一颗不甚年轻的心脏这会儿鲜活乱跳。
打从几十年前被发落,咳,提升至圣眷隆厚的韶华夫人身边伺候起,他细心多思的优点发挥得可谓淋漓尽致,最近时常在脑海里打转的问题就是:连伟大神武的皇帝陛下都用瓷勺喝药,为啥貌美胜花的夫人得使木勺呢?
夫人胜花貌美的儿媳妇这般一丢那般一砸,他可不就瞬间开窍了!
夫人脾气不好,夫人的儿媳妇青出于蓝,脾气…更糟。
下意识抬头快速瞄了一眼笑意渐高气势依旧披头盖脑的正主儿。--这位的脾性,没有更差,只有最差。
别看眼下乐呵得风生水起的,指不定一个不顺意就风饕雪餮了。
“让你抢我的东西。”
见她赌气般地将那黑黑的液体一饮而尽,白嫩嫩的小脖子修美妙洁,青隽笑得有些孩子气,退了些红色的瞳孔新进了丝丝幽邃险厉。
“剩下的都是你的,”
赵明月被苦得微微皱着脸,顺手又丢了与可爱木勺同质的精致小碗,忙不迭地往嘴里丢蜜饯,连丢了几颗才缓下速度,小声补充了几个字,“小气鬼。”
心理作用作祟,直觉热气盈体,气力渐回。
抬眼想去看青某人苦歪歪喝中药的窘样,却见那人深眸微澜、薄唇浅勾,如品甘露、优雅横流,赵大小姐稍微精神了点的美眸一闪,再度萎靡。
不是某人美色惑她,定是那碗抢来的归元药汁回力添乏。
心里碎碎着,眼皮耷眯着,赵大小姐很快吧嗒起小嘴,往美人榻上斜斜一倚,雪颈玉足,顷刻间睡得云里雾里。
美人美睡,弥足珍贵。
青隽慢悠悠喝完药,将眼前的美景收进眸底,缓缓起身,几步跨到美人身边,揽她入怀。
大雨依旧倾盆,垂死挣扎的闪电虚弱地掠过,拨回哥舒家太医愣怔的心神。
都说从不曾见威远侯爷在人前对女人和颜悦色过,那他刚才对着王妃娘娘的欢容笑貌,是他频频受惊后魂不附体出现的幻觉吗?
另外整理铺就的卧榻更加温软舒适,芳香娇嫩的丫头尤嫌不够,就着被放下的动作,小脑袋测试性地往后一敲,确定新枕头弹性上佳软硬适中,这才满意地哼了声,沉沉睡去。
青隽从进门起就挥退了一屋子丫头太监,亮得刺眼的珠灯也一并撤走,只留下小小的一盏蜡灯,昏暗馨宁的烛光下,他家媳妇儿乖眉俏眼,呼吸轻浅,看得他柔情缱绻,心内的不安暂时遁远。
被她压着的手臂动也不敢动,只抬掌催灭最后一道光,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侧身躺下。香馥的小手如影随形,自动自发攀上健腰,柔软如云。青家知雅呼吸滞了一瞬,便急促粗重起来,因手臂被压而遭牵扯的胸口,疼痛却是锐减。
伤不算什么,可顾念到她的抗拒提防,素来杀伐决断的威远侯爷罕见迟疑了,注意力开始不情不愿地转移了。
神思流转到白纸之上那只逼真的猪头,满裹白纱的胸膛禁不住震了又震。
“猪头…”
这么有默契?
漆黑深瞳刹那流光,似要点亮重重黑暗。
“红烧不如卤着好吃…”
……
点光行动失败,黑暗继续无边。
愤慨的大手稍施力道,将怀中娇美扯得更近拥得愈紧。沁人温香扑鼻罩面,他本已疲怠的精神立时松散,四肢百骸一股脑儿地就让惬意畅舒填了个满满,困意也如泄了堤的洪水般,遍体席卷了开。
夜阑卧听风吹雨,一颗猪头入梦来。
* * * * * * * *
剧雨过后,万物新生。
青焰皇宫簇新锃亮的温软晨光里,老青家尊贵的韶华夫人与威赫的兆凌王爷比肩而坐,一式的寒眉峭眼。
“去唤王妃起身,睡到这个时辰像什么样子!”
沈描妆从自家儿子出现起就板着脸,略失美感地格扭着娥黛,终于不耐烦。
“谁敢去?”
她家儿子不用板脸扭眉,颠颠欲跑的梦回就直接软了脚,被稍大一点的梦沉硬着头皮提溜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可真能惯着!”
沈描妆冷语嗖嗖,端起湛得比天空还蓝的釉杯,堪堪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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