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幺弟阿图瓦伯爵,还是大大咧咧地住在凡尔赛宫。他离王位略远一些,反倒无所顾忌。
“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在控制体重。”
也不知道是哪一辈带进来的基因,路易几兄妹都有些福相。有过成功减肥经历的路易一听,立刻大力支持,还分享了不少经验。
普罗旺斯又问起了妹妹克洛蒂尔的婚事。路易十五死前没能给她定亲——很可能跟身材问题有关——拖到现在,她已经15岁,在这个时代算是有些晚了。玛丽14岁就嫁到了法国。
路易的想法是继续跟撒丁王国联姻——法国王室已有两位撒丁公主媳妇,现在让萨瓦家族多一个波旁媳妇也不错。撒丁新国王的长子还未娶妻,克洛蒂尔嫁过去是很有可能成为王后的。
说完,他又劝弟弟要多和他的萨瓦妻子联络感情。
“像我和玛丽这样夫妇和谐,其乐融融,不是很好吗?”
普罗旺斯随口敷衍几句。忽然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
“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我们的爷爷去世时,你刚好不在。有没有人详细地跟你说过当时的情形?”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最近……我经常梦到那时的情景。”
路易的声音和缓下来:“我也很想念他。”
“我梦见他质问我,为什么不抓住真正的凶手。”
“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普罗旺斯踟蹰片刻,说:“当时大家最怀疑的是玛丽……”
“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路易有些不耐烦了,“难道你们都不想一想,那时玛丽到法兰西三年,只在凡尔赛宫待过一年;从来没有动用过奥地利陪嫁给她的卫队和仆役,出入带着的人都是爷爷给她安排的,哪儿会有能力做这种事?也只有黎塞留公爵的儿子,才能借用他的权势策划那件残酷的事。”
“或许只是我多心了,”普罗旺斯说,“可是我认为,她隐藏得比我们所有人的想象都深。”
“真是无稽之谈!你要是没有别的话,就离开吧!”
“不,你听我说!她那个家庭教师,最近在英国大为活跃,听说最新的骡机和水力纺织机都是他弄回来的——”
“为国效劳能有什么错?”
“那可是被英国政府保护着的机密!王后一到法国,就坚持把原先的家庭教师换了,让维耶尔神父到她身边来,而神父刚好就是一个是一位能力出众的间谍,这难道会是巧合?”
路易霍地起身:“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我让卫兵带你离开?”
普罗旺斯抿着嘴:“我有脚。还有,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我的国王。”
他的豪华马车离开凡尔赛宫,但没有驶往府邸,而是绕路来到一座不太起眼的小教堂。
他让卫兵和仆从守在门口,自己走进去。今天不是礼拜日,信众并不多;他鹤立鸡群般的衣着引来几道打量的眼光,不过,在神父将他引到后堂之后,就收了回去。
黑斗篷就在这里等着他。
“我已经按照你的说法,一字不漏地对路易说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相信。”
出身矜贵、位居高位的他,在这个脸色比雪还苍白的男人面前,却是浑身不安,面带怯弱。意识到这一点,他强自装出一点高傲:“你的盘算落空了。”
“谁说落空了?”黑斗篷嘿嘿一笑,发暗的嘴唇咧开,“这只是砍在树干上的一斧而已。只要持续地砍伐,就算参天大树也是要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