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你很强,但是我并不怕。”剑师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很自信。
男子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凭你,还不够。”
剑师的青衫因为雨水重了颜色,剑上的光芒照耀下好似一身蓝衣,他微怒地看着前方,看着男子的眼睛,虽然明明是一片模糊,可他就知道他在那里,他的眼睛在那里。
男子看着他,眼神中依然平淡,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青衫剑师的剑忽然动了,朝着男子飞出,雨水拍打在剑身上,倾刻成为水雾。
光剑似流星,雨中的流星,这一剑,就叫流星剑。
卫剑的剑也脱手而出,如闪电般飞出,又消失在了雨中。
雨天,是他的天。轩逸曾说过这句话,青衫剑师也说了,因为他是游水剑,他的剑诀需要水,而雨落之处,就是他最好的战斗之地。
光剑拖着光尾,亮得刺眼,两者间的距离不过是眨眼,然而这剑在离男子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一把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剑身上某处轻轻磕了一下,然后又消失不见。
光剑因这轻轻一磕微微偏了方向,不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剑师连忙控制,但是还是晚了,因为距离太短,剑又太快,光剑从卫剑身侧飞去。
青衫剑师脸色一变,急忙调转剑的方向,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水好像重了几分,然后那柄毫无气息的剑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插进了他的手臂里。
他的光剑颓然落地,光芒熄灭。
青衫剑师元气猛烈燃烧,与之相抗,剑没能持续插入,但是剑中的剑意却已成功袭入,长剑又无声无息地飞出,再次消失。
那股并不暴虐,但却异常强悍的剑意被他强行压制住,没有乱蹿,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下下一剑。
他确实高估了自己。
青衫剑师心念一动,剑再放光芒,回到了自己手上。
“你果然很强。”青衫剑师说道,“能和曾经的天下第一强者齐名,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你了。”
两人之间都并未使用极强的剑招,但已分出胜负,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挡,但还是静静等着他出下一剑,男子却并没有出下一剑,尽管他此时出剑对方必死无疑。
因为寂静的荒野中突然传出一连串的铁链声,还有石头与金属的碰撞或者摩擦声。
他没有把握出了下一剑后,能够及时挡住这口锤。
**着上身的大汉站在男子的身后,沉默无言。
忽然又一阵铃铛声,一名剑上系着铃铛的女子也出现于此。
她也是李林胜的部下。
三名绝对的顶尖高手出现在这里,任意一名都是能惊动一方的存在,但男子依然面色不改。
“把天子剑拿出来。”男子轻声说道。
轩景阳背后一直背着把剑,一把让他背着还很吃力的剑——天子剑。如其名,这是大寅皇帝的佩剑,其威力自然毋庸置疑。
轩景阳从背上取下这把剑,把它抱在怀里,男子翻身下马,轩景阳静静看着男子,不知道男子想要说什么。
“等会,尽量保护自己。”男子道。
轩景阳点点头,尽管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让他这样一个连元气都才刚刚练出的孩子保护自己。
男子拍拍战马,战马知道他的意思,带着轩景阳朝着荒野跑去,跑了没多远,战马停了下来,轩景阳看着场间,并没有逃跑。
所有的希望本就寄托在男子身上,只要男子活着,他就活着,男子死了,他也就死了,他自己逃跑毫无意义,场间的三位必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视线从未落在过他身上。
三人静静等他将一切做完,只因尊重,也因自信。
当卫剑将心神全部集中到了战斗的那刻时,大汉猛地动了,然后只听一声暴喝,是那名大汉发出的暴喝,轩景阳只觉得耳朵一阵刺痛,急忙捂住耳朵,而于此同时,天空响起雷鸣,然而这雷鸣声竟没传到此处,只因那暴喝声将雷鸣压了下去。
铁链一舞,那如山的巨锤猛然飞起,又狂暴的砸下,元气喷薄其上,无数劲风撕扯。
明明很笨重,但是却非常的快,就如同挥手一般。
男子也动了,他身形急忙后退,巨锤悍然而落,一股磅礴的气浪汹涌而出,一股剧烈的震动震颤山际!战马嘶啼!然后传来元气的爆炸声!
爆炸的元气猛烈扩散!雨水化作雨箭向四面八方射去,整片荒野的积水都以浪潮扩散般的姿态被震飞起来,飞向天空。
相距较远的青衫剑师因这一锤汹涌而来的力量被震飞开来,剑系铃铛的女子身形飘然后退,还是受到波及,身形狼狈。极远处的战马摔倒在了地上,轩景阳滚落下来。
震飞的积水哗哗而落,好像这场暴雨下得更大了一样。
巨锤击中的地面道道沟壑蔓延开来,地底下不停发出来岩石被撕裂的声音,而且不断往下蔓延,不知要至何等深度。
锤音敲定,气浪平息,荒野回归安静。
卫剑的身形还未出现,他的剑却出现了,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大汉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