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杰走后,方雪整晚痛彻心扉,宣泄出来心里所有的怨念伤痛,心中的苦楚一倾而尽。
原来他从未爱过,那她又何必为他而陷入痛苦不能自拔。
耶律杰果然是最了解方雪的人,他的一句谎言,解开了方雪心中所有的结,化解了她心中所有的痛。
史大福仅仅是因为战争而亡,耶律杰利用她固然有错,而她自己也有错,有战争就有伤亡。而战争是宋辽两国的纷争,与她何干?
她彻底放弃要亲手杀死耶律杰的怨念,既然是战场上的事,那就交给历史,交给时间吧。
这一晚一过,方雪成长不少,恍若一夜之间长大,心智也跟着成熟,不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心里豁然很多,明朗很多。
她一早醒来打包了行李,决心离开将军府,离开两国纷争的种种,更何况她留下,日后如何面对芷柔,天未亮,她留了封书信静静的离开了将军府,朝着天平村方向去了,一去一回这么多次,她也记得路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朝阳暖人的很,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方雪想通之后,走在路上心情和这天气一样明朗,赏赏路上的风景,呼吸呼吸山间的清新空气,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是朝气蓬勃。
“东方姑娘留步。”伴着马蹄声一个声音传来。
宇文云追上方雪后,勒马驻足停在她面前。
方雪微微一笑,如同那春日里的艳阳,“宇文晕乎,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你留了封信吗?”
正是看了她的信,知道她要回天平村,他才赶来的,看得出她此时的心情舒畅明快,他也替她高兴,“来上马,我送你。”
宇文云把手给方雪,方雪欣然接受,把手给他,被他拉上了马。
二人同骑一马,朝天平村去了。
她打算在大福家住下,躲开所有的世俗之争,过平淡的生活。
到家后,方雪进屋放下包袱,烧了水,歇歇脚。
宇文云把马拴好后,进屋,问道:“你真打算在这住下。”
方雪脸上始终是明快的笑容,“是呀,宇文大将军要不要一起呀。”
宇文云走到她面前,微笑道:“看样子你心情好了很多。我若真的留下,是你心意吗?”
方雪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谁好谁坏,谁才是她应该珍惜的人,她早已心中有数。宇文云除了她刚穿越过来时对她有些误会,可后来他对她的情意真是好的没话说,她心知肚明。一个正直可信,深情可依之人,以前是方雪欠他太多,错过太多,方雪不想再错过了。
方雪双臂环抱住宇文云的腰间,头倚在他的肩上,满满的安全感,微笑道:“你愿意留下吗?”
方雪的主动让宇文云起初有些难为情,但他心里满是幸福感,也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同样看着怀里的她,微笑道:“如若国定家安,我定陪你隐居于此。”
国定家安?在方雪看来这是必然,北宋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可宇文云不知道。
方雪一直很奇怪,赵匡胤,潘仁美,赵普,这些人物都是历史人物不假,可宇文云在史上并无此人。
在宇文云身上,方雪一直很纳闷两件事情,一是杨业是谁,杨家将不才是北宋名将吗,为何还不出现,二是开国之初,赵普已然建议圣上杯酒释兵权,那么宇文云手中的兵权又是怎么回事?
史上并无记载此人,那说明他兴许就不存,或者史书撰写者想隐瞒什么。
越想越为宇文云的未来担忧,即便大宋根基稳固,可也是用无数人的死伤换来的。
她不能再失去与他亲近的人了,她要留住他。
“宇文晕乎,你爱我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宇文云深情道。
在宇文云心中,即便和方雪成亲是假,但早已视她为妻子。
方雪听出了他言语间对她至死不渝的爱,“那……若要让你在我和国家之间选一个呢?”
宇文云的神色有些迟疑,如今他是大宋将领,统领千军万马,圣上予以厚爱之位,保家卫国,身负重责,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雪儿,辽人不除,耶律杰不死,你我怎放心的下?不过,量他辽人嚣张不了时日了,待到那时,我愿与你相随,游遍大江南北,一睹大好河山。”
言语之间,方雪听明白了,宇文云还是选择了国为先,她尊重他的选择,“好,我等你。”
宇文云陪方雪小住了几日,婚假到期之际,他骑马离开了,他也舍不得方雪,他承诺一有空便来陪她,同时派人暗中护她,让她放心。方雪站在村口,送他骑马远去,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本以为迎接她的即将是平淡无波的百姓生活,自己一个人倒也自在。
可她再次回到家中之际,发现门是开的,院子内站着十来人,服装统一,面相冷峻凶恶,不言不语的站在两侧,为她开路。这些人不像宇文云派来保护她的,即便保护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院子里,而是躲起来暗中护她才是。
方雪有些惶恐,这些人分明就是杀手,可为何见她后,又迟迟不肯动手,她想跑,可若要真跑的话,怎么能跑得过十余名杀手呢。
经历了这么多,方雪越发的学会了淡然处之,她不但没跑,反而稳步向前,朝着屋内前厅行去,想必这些人的主人,就在屋内等她。
方雪刚迈进门。
一个声音传来,“老夫恰巧路过口渴,方来东方姑娘家讨口水喝,东方姑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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