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间,为这个空间增添一些生气,等你过来了,也不会觉得陌生了。”
阿苏感激奶奶的用心,指腹滑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这些书我也看了大概。”不过,妈妈翻阅过的书,应该更有感觉吧,阿苏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三小姐要不要先洗漱?”
“以后就叫我阿苏吧。”
“诶,听你的。”于婶大大方方地说。
阿苏点点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真不习惯这里的一切。
陌生的环境、疏离的亲人,让她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丝毫没有安全感,甚至有些恐惧明日的到来。
任何艰难险阻都不怎么会让人真正的感到恐惧,真正让人恐惧的是扑朔迷离的未知,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意外和惊喜哪个最先降临。
洗完澡后阿苏躺在床上休息,明明困得要死,却翻来覆着去,丝毫没有要睡下的欲望,一方面是认床,另一方面是窗外的世界太过于吵闹,阿苏带上耳机听歌,将自己与喧闹的世界隔断。
“大哥,小心点,我扶你上楼梯。”
“不用……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李晟刚说完,额头稳稳地磕到门上。
“卧操,这什么啊。疼死老子了。”喝醉了的李晟忍不住爆粗口,向来彬彬有礼、鲜少爆出口的他说起脏话也是也是顺溜顺溜的。
“大哥,你没事吧。楚珩,何毓你们快来帮帮我啊。”李婉儿着急着。
被点名的两人一人一边地将李晟扶进屋内,秦香听到声音后,从房间走出来,面露担忧之色,“不是吃个宵夜吗?怎么醉成这样啊。”
“妈,我也不知道哥今天发什么神经了,饭没吃多少,啤酒兑着其他酒喝,喝了半打了。”
“我没醉。不用扶我,我自己……”话没有说完,喉咙难受,直接吐在地上,呕吐物喷到楚珩和何毓的衣服。
楚珩和何毓拉长着脸,满脸嫌弃。
洁癖成魔的何毓无奈道,“兄弟,你就不能忍到厕所吐吗?”
楚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先扶他到厕所再说吧。”
“于嫂,快把地板擦干净。婉儿,去弄一杯醒酒汤给你哥哥。”秦香吩咐着。
生拖硬拽,楚珩和何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晟拖到厕所旁,任由他对着马桶呕吐。
“阿珩、何毓真是辛苦你了,你们也弄得挺狼狈的,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两人点点头,异口同声道,“伯母,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改天再过来玩。”
送走了楚珩和何毓,秦香站在厕所旁,面露担忧之色,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担心……
这个孩子,虽不是他亲生的,但这19年来,她尽职尽责地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疼爱着,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阿苏听着歌,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索性下床,走到阳台上吹风。
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夜色的照耀下有些发亮。墨色如水的天空繁星点点,举头望明月,阿苏想起了远在乡下的外婆以及乡下的夜晚、天空,繁星满天、蟋蟀虫鸣、自带闪光点出场的萤火虫……
那是她记忆中的夏天,真正的夏天本应该是那样的,外婆坐在摇椅上在院子大树底下乘凉,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手中的蒲扇,摇椅像行使中的小船前后缓缓地摇晃着,眼神如月色般轻柔,微笑如清风般温柔,同阿苏讲述着爷爷当年在战场上的光辉历史,讲述妈妈的童年趣事,周围的虫鸣声和婆娑的树叶声为她伴奏,相得益彰的声音别样动听。
耳边响起了孙燕姿的歌: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天黑黑,欲落雨……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听着听着,阿苏的思念情绪上来了,不可抑止地哭了……
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无声无息……
孤独的外婆,你睡着了吗?
站在窗边许久,阿苏哽咽了好一会,困意来了,眼睛红肿得快要睁不开眼,吸了吸鼻子,关上窗户准备上床睡觉。
一个人的心情就是如此百转千回。上一刻明明哭得撕心裂肺、梨花带面,下一刻就要自己为自己擦拭眼泪。
难过了、伤心了,无人可倾诉,就哭,偷偷地哭,放肆地哭,哭完了,就要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这才是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应该做的事情。
阿苏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她已经没办法在自己难过得想要哭的时候能得到外婆的拥抱、或者一颗糖果。
她要学会自我慰藉。
隔壁的阳台上,一白衬衫白色休闲裤的男子抽着烟看着阿苏的窗户,脸上冷淡如水,刚才阿苏哭泣的那一幕,他全都尽收眼底。
真是一个爱哭鬼!
面露茫然之色仰望星空,长叹了一口气,夹在手中的烟星一闪闪地亮着,一点点地燃着,渐渐地凝结成灰白色的条形烟灰,风一吹,烟灰散落,烟星烫伤了男子的手指,男子条件反射地松开手指,烟蒂从半空中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