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号有一个比较隆重的仪式,除了要去太庙祗告,在京二品以上的官员、诰命夫人都要到宫中进献祝贺的奏书,由皇帝进献金册、宝印,方算完成。这样一个仪式之后,权贵们就都知道尊崇者的名声了。
有仪式就有准备,议定五天后、即四月二十在宫中举行典礼。准备的事项除了安排人手、礼仪,还要通知在京的权贵。
秦国公孟昶忽然收到圣旨,先吓了一跳,得知详情后才松了一口气。
花蕊夫人也被封了品级的,孟昶便把这事告诉了她,好让她也准备一下。孟昶见花蕊夫人毫无担心之色,似乎还有点喜悦,他便随口说道:“真是奇怪了,新皇登基,诏书里不忘封你为诰命……郭铁匠有什么图谋,一有大典,就可以召你一同进宫……”
花蕊夫人瞪了他一眼:“现在还胡思乱想作甚?给我封诰命夫人,是因为想笼络蜀地人心。”
孟昶被花蕊夫人一瞪,只觉得她娇|嗔可爱,面目秀丽,身材柔软婀娜,便道:“如许久你也不为我侍寝,一点都不想?”
孟昶好一阵子没机会赌博了,存了一些钱买了十几个丫鬟,倒是不缺女人,可像花蕊夫人这样姿色的女子总是难寻,他一时间又动心了。
不料花蕊夫人恼道:“我才不想得那种脏病!”
……上次孟昶去赌坊嫖|妓,得了流脓的花柳病,把宫女都染上了,好不容易才治好。但郎中说有的人治不断根,那病倒不会要人性命,但花蕊夫人一想到就不舒服。
她现在看孟昶也不能动心。这人到东京后找不到方士,丹药也不吃了。可照样成天没事干,加上没有丹药祸害他的身子骨,身体好不了不少,养得比在蜀国还白还胖,实在叫花蕊夫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去,坐着的孟昶把椅子都占满了,就像一堆软|肉摊在上面,宽松柔软的丝绸袍服揉在一起,整个人看着毫无形状。
孟昶又叹了一句:“在成都府时,你何曾敢忤逆我的意思……唉!”
花蕊夫人默默不答,觉得孟昶是说实话,不说他当皇帝的时候自己不敢反抗,其实当时看他还顺眼得多,毕竟有皇帝威仪的衬托。
可花蕊夫人立刻又想到孟昶在河边花大量钱财,专门为她修建的水晶宫。一时间微微的亏欠心思又泛了上来,想起孟昶以前对她并不刻薄。
“罢了。”孟昶毫不生气,倒有些颓丧和难受。
他上下打量着花蕊夫人,不禁问道:“上次咱们被一个小官欺负,后来很快就解决了。究竟是因为你和京娘的关系,还是那郭铁匠看中你了?”
花蕊夫人忙道:“当然是京娘帮忙!”
孟昶又问:“那为何太常寺少卿(左攸)也来了?”
花蕊夫人顿时觉得孟昶有时候很容易被人算计,可其实也不傻,她含糊其辞道:“京娘本来就是今上府里的人,她却非官场上的人,要对付官员,自然只能求助今上的幕僚。”
“那倒也是……”孟昶若有所思。
花蕊夫人道:“今上要是对我有意,还封诰命夫人,径直把我抢进宫里,又能怎样?”
孟昶听罢愣了愣,点头称是。
花蕊夫人说到这里,倒真是提醒了自己……郭绍为何对自己不闻不理,如果是忘了,怎又会记得封自己名位?对郭绍的冷落,她感到十分失落,眉目间一股郁色泛上来。
有一次,她忍不住想去找京娘,欲通过京娘接近郭绍;可是京娘不在郭府,不知去了何处。花蕊夫人没有得逞,回来后才感到羞|臊,有夫之妇,竟沦落到要去主动勾引别人的地步?
而现在,进宫面圣的机会,好像又能见到郭绍了,花蕊夫人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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