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魏王府外聚集了禁卫骑兵、华贵的仪仗。使臣卢多逊在王府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封符大娘子为皇后。
朝廷使臣和符家上下聚集在正殿内,大名府的官员在殿外,等着恭送皇后进京。魏王府在此火红热闹起来。
良久后符金盏终于身穿礼服在前呼后拥中出来了,青色打底的宽大长袍,复杂的图案和佩饰,这是很正式的礼袍。宽大华贵的装束让她更加雍容大气,肩背挺拔、姿态从容,气质天然一股尊贵。众人观之,气势比原来的皇后强了不少。
符家上下纷纷执礼祝贺,连她的父亲符彦卿虽坐着也要抱拳掬礼,口称皇后。她头上亮闪闪的凤冠,一群面向她执礼的人,大殿上仿若百鸟朝凤的画卷。
金盏的目光停留在了张氏脸上。此时此景的场景,张氏再也没有原来的气焰,她低着头看不见脸。
金盏又转头看向长兄符昭序,缓缓开口道:“绳武不能没有母亲,你不能休妻。”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安静下来。连张氏也抬起头,一脸诧异,她呆若木鸡仿佛不敢相信的样子。
符昭序道:“可……”
金盏声音不大,轻缓地说道:“本宫懿旨,你尊便是。”
符昭序忙道:“臣遵旨!”
一时间无人能反对她的意思,众人没有想为什么不能反对,但水到渠成地就听了,不知何故。大约一个人的气质,会给别人完全不同的感官和反应。
金盏又侧目看着还在发呆的张氏。金盏今日以精心装扮过,脸上更加艳丽,那眼睛里含着笑意,又似乎没有笑容,目光非常明亮,被她看的人仿佛内心深处都已被看穿。
她顿了顿,只是瞧着张氏的反应。
金盏对张氏没任何好印象!但是她觉得只要没有必要,便不用与张氏计较……而金盏认为,张氏同样不会对自己有好感,但若无太深的仇怨,张氏也不愿意与自己为敌;因为状况已经很明显了,根本是以卵击石,她何苦?
就算要计较,休掉是最不妥的法子,若是万不得已,赐死才最利索!
这时,张氏忽然跪伏在地,痛哭道:“谢皇后开恩!谢皇后让咱们母子骨肉不离!妾身知错了……”
她哭得很凶,一面哭一面诉述,情绪很激动,“妾身错怪皇后,为小事险些不能照顾绳武,妾身……罪该万死!后悔不已。”
金盏正身站在那里,由得她哭诉,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等张氏哭够了,金盏才开口道:“本是一家人,皇后是你的亲戚,正该是好事,不会被外人欺凌才是。你又何苦徒生间隙,到头来伤的不是自己?”
金盏说话舒缓从容,如信手拈来,但是明白人都听得出来,简单一句有恩有威。一则告诉张氏自己得势,对她有利用价值;二则也告诫她,要作对,倒霉的是她自己!
张氏道:“皇后教训得是!只要妾身能守着绳武,便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符彦卿忍不住说道:“皇后以宽厚待人,颇有母仪天下凤仪,为父放心了。”
金盏道:“父亲在家,定要将息身体,安心静养。”
符彦卿点点头。
……金盏再次离开了大名府,她的一生已不知起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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