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澈是冲着第一名、卯足了劲儿去考试的,听了连海这话岂能不恼?
连澈脸上带出三分恼怒,望着连海冷淡的道:“我虽读的书不如堂兄多,有个道理却是明白的,那就是我的姐姐无论叫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打算,她对我们兄弟妹们做的决定永远都不会有错!堂兄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姐姐的不是,我不爱听!堂兄有空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儿吧,我的事情不用堂兄操心!我有姐姐、有哥哥,学堂里还有先生呢!而且,堂兄你也太小看我了,考的中我不会骄傲,考不中更不会灰心丧气,您那番话算是白说了!”
连海动了动唇,竟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连澈这番话说得可谓不客气之极!
他顿时感到受了羞辱,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想要训他,又提不起胆子,不训他,又觉得实在是憋屈的难受!
这辈子连海还没有过如此窝囊憋屈兼两难的感觉。
连澈却依然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清澈无比的望着他。
仿佛他说那番话再自然不过,而听的人也理所当然不会生气似的。
连海狠狠的暗暗舒了口气,有点儿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倒是盼着这时候连澈露出送客的意思,这样他也好有个台阶趁机告辞。
偏偏,连澈什么表示都没有。大有你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的意思。
连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虚飘飘的“呵呵”一笑,勉强道:“澈儿到底是念过几天书的人,说话跟从前都不一样了……”
连澈清澈乌黑的眼睛望着他,很认真的纠正道:“不是几天,是一年多呢!”
“……”连海脸颊肌肉又狠狠的抽了两下。
“……我等着澈儿高中的好消息!先告辞了!”连海再也坐不住,起身说道。
连澈也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说道:“堂兄请!”
照样如同送孙明一样,将连海送到了门口。
离开连芳洲家,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连海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那乌油油紧闭的两扇大门,他突然生出一股萧瑟之感。
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恼了他了!
可他也是冤枉得很啊!
连海在心里头呐喊,他何尝没有劝过他的爹娘,他不止一次的劝过他们啊!苦口婆心,什么话都说尽了啊!可他们到底是他的爹娘,他作为儿子,又如何能管得了他们做什么不做什么?
再说了,芳洲不是虚惊一场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吗?而且她也没有嫁不出去,那阿简不是很快就要娶她了吗?
反倒是自己的外祖一家被逼得全家背井离乡!
她这报复还不够吗?她还想要怎么样!
想着想着,连海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怨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小肚鸡肠呢!若不是——
哼,若不是看在苏家、崔家和那些棉花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她……
可是,为了这些,他不得不搭理她啊!哪怕她一点儿也不想搭理自己!
连海不由得更加烦躁。
还有更烦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