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养的好女儿!”二老爷拂袖哼了一声,安抚了李赋、连芳洲几句,使了眼色给两个儿子,这便入席。
李婉柔没来,当然也不会等她了。
二夫人心下虽然有些不快,也不便再说什么。
李赋的脸色很勉强,二老爷和两个儿子努力的调节气氛收效依然不大,这一顿饭吃得颇为沉闷。
饭后,众人往花厅坐下喝茶消食。
二夫人心里惦记着李婉柔,略坐片刻便欲先行一步。
李赋出言叫住了她,客气的道:“二婶先请留步,正好今晚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情要跟二叔二婶说一说。”
二老爷、二夫人不由交换了个神色,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一声,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二夫人只好又坐下,二老爷故意笑得轻松,道:“思行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一家人不用生分!”
“多谢二叔,”李赋点点头,便道:“按说我们两房早就分了家,我不该住在二叔二婶家——”
“你这是什么话!这种话休要再提!叫二叔听了脸往哪儿搁!”二老爷听了个开头便连忙打断李赋,一脸的义正言辞,且有点儿怪李赋见外似的生气。
二夫人也忙道:“是啊是啊,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忍不住瞟了连芳洲一眼,自然将这笔账又算在连芳洲头上。
李赋不管他们怎么说,继续接着道:“只因为我长年不在京中,嫂子侄儿单住又不太方便,也就只好打扰二叔二婶这些年了!如今我已娶了妻,西北边境平定,料想七八年内不会再有兵事,总不好再打扰二叔二婶!所以我和芳洲打算仍旧搬回去住!那才是我的家,我得回去守着!二叔二婶就不要再说别的了!”
李赋的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他本是战场硝烟、血火锤炼出来的武将,真要认真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股杀伐之意,气势凌人,令人下意识的便生了怯意不敢再辩。
二老爷和二夫人此时就是这种心情。
他们当然不想让李赋搬走。
两个儿子是靠着李赋才踏入仕途,李赋两年前出事之后,两个儿子都官升两级,连他这个屡试不中的白丁也沾了光,考秀才的时候终于“中”了,然后当了个宛平县的主薄,一年前又成了县丞。
就连这宅子,也是朝廷赏赐了大笔钱财才买了下来的。
当时李赋是四品的千户将军,但那是在与胡人的决战前,决战后还不及论功行赏,归途中奉命剿水匪便出了意外。
这次回京,当今大赞他“有后福”,封了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正二品。
在他这个年纪做到正二品的官职,比凤毛麟角还稀罕!至少在当朝是绝无仅有。
二老爷感慨羡慕之余又觉得是他运气好,正好遇上国家武将凋零之际,他便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显眼,是军方继闻战老将军之后的第一人。简在帝心,已是公认的闻战老将军的接班人,大周朝未来的第一将。
想想当初胞兄只爱舞刀弄枪,自己还暗暗鄙视过他一届莽夫,最终他也死在了战场上,谁知道他的儿子不但继承了他的天赋,且青出于蓝,便是运道上也比他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