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身子一颤,垂在身侧的手僵了僵,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垂着头,更不敢抬。
连芳洲“扑哧”一笑,笑道:“薛大哥这会儿说的坚决,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那么一个人!要是真遇上个待你真心的痴情好女子,你就敢肯定自己不会被人家打动、不会改变主意?”
薛一清不屑嗤笑,淡淡道:“我们行医的人心肠都硬,我在边关军营中待了几年,比寻常医者更见惯了生死,心肠更硬!这个世上,可没有什么人能够打动我!真心算什么?痴情又如何?”
那语气,竟是说不出的冷清冷淡,带着浓浓的不屑嘲讽。
春杏的脸白了白,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正硬生生的硬挺着站在那里。
萧牧“啧啧”笑道:“就冲薛神医这话,听着就是个心肠硬的!”
他忍不住好奇道:“薛神医怎么会说得出这样话来呢?是不是受过什么女子辜负——”
“胡说什么呀你!”不等萧牧把好奇心表达完毕,薛一清急急吼住了他,倒把萧牧弄得愣住。
薛一清见他三人都显出诧异,情知自己方才的反应有点儿太过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笑,放和气了声音说道:“真的不是那样,阿牧你别乱猜。”
连芳洲眼珠一转,忽然拍手笑道:“既不是那样,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呢?”
“什么?什么云?我怎么听不懂嫂子在说什么!”萧牧一头的雾水。
李赋没理会他,只道:“不懂就算了,回去多读点书!”,然后好奇的看了薛一清一眼。
薛一清一怔,吱唔笑笑,那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下意识伸手去拿茶碗,心不在焉差点儿泼了一身。
“嫂子别笑话我了,”想要掩饰已来不及,薛一清索性也懒得再想什么法子掩饰,垂头丧气起来。
几个人瞠目结舌,感到深深的违和感。
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薛一清也有如此神情的一面!
这是人家私事儿,连芳洲也不好深问,便笑着安慰道:“过去的事了薛大哥何必还要纠结呢?总会有更好的姑娘叫你遇上的!”
“不会了!”薛一清笑笑,淡淡道:“我是个医者,心不但硬,而且顽固。打定的主意这辈子都不会改变!这个世上,没有比她与我更相配的人了!”
“……”能不拿医者说事吗?
春杏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垂着头站在那里,要很努力才能勉强站得住。
她早就知道这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原来真的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薛神医这样的人,哪里是她能够高攀得起的呢?
连芳洲也不知再说什么,淡淡笑道:“薛大哥真是情意深重!叫人佩服!”
薛一清哈哈大笑:“还是弟妹懂我!”
连芳洲嘴角暗暗抽了抽,心道我懂你?我怎么不知道!
李赋笑着拿话岔开,几人又说起了别事。
送走了薛一清和萧牧,回了屋里,李赋和连芳洲看了一回熟睡的儿子,李赋便拉着她进了东次间炕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