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回头急急飞奔着去了。
丢下癞子圆睁双眼,张大嘴巴,傻愣愣的愣在那里,一副傻样。
连芳洲奔出巷子,果然见眼前四通八达的大街小巷,舒了口气,毫不犹豫的飞奔过街,挑了个方向离梁府原来越远……
缩在一处隐蔽角落胡乱蹲了一二个时辰,天蒙蒙亮,连芳洲跟那些做早点生意的小老板们打听到了布政使衙门的方向,这才找上门去。
她不知道守门的究竟是不是李赋的人,或者是心怀鬼胎的四大家族的人,并不敢轻易上前,省得多生事端。
直到看见有从京城跟过来的亲卫出门,连芳洲方深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布政使衙门后院里,众人已经经过了一番喜极而泣、语无伦次、又哭又笑的重逢激动,旭儿抱着连芳洲哇哇的哭这会儿也哭累睡了过去。
连芳洲小心的将旭儿放在床榻上,轻柔的将小家伙那尚紧紧揪着自己衣襟的小手掰开,替他拭了拭脸上的泪痕,俯身凝着他,低低一叹。
这孩子,年纪虽小,平日里却很懂事,也很少哭闹,可这一次,他却扑在自己怀中,紧紧的抱着自己脖子哭得差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豆大的泪水不停的从眼睛里涌出来,他那么爱干净也没伸手去擦。
看着那眼睫毛犹自湿漉漉的覆盖在眼睑上,小脸上泪痕未干,连芳洲的心忍不住一阵一阵的疼痛起来,满满的怜惜和愧歉,令她恨不得他要天上的月亮她也摘下来送给他!
肩膀上轻轻的搭上一只手,手掌宽厚,手心温暖,连芳洲微微侧头抬眸,冲李赋一笑。
“让旭儿好好睡吧,你的手还没上药,走,我带你去上药。”李赋嗓音低沉的道。
连芳洲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她的心终于完完全全的踏实了下来,她已经脱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那个令她时时刻刻筹谋、提心吊胆的地方。
她身边有儿子,有丈夫,有熟悉的碧桃春杏一干人等,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李赋拉着她进了房间,按着她在榻上坐下,便拿了药膏和纱布,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沉默着为她上药,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用洁白的纱布帮她缠裹着每一个手指头,包裹得像一个熊掌。
只是,渐渐的,连芳洲从满满的欢喜兴奋中回过了神来,突然觉得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她忍不住瞟了李赋一眼,迟疑着道:“阿简,你,你好像——不太高兴呢!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李赋手上顿了顿,然后又不紧不慢的继续包扎,口里也不紧不慢的道:“不要胡思乱想,你回来了,我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怎么会不太高兴?”
片刻忽然又加了一句:“我的娘子这么能干,计谋百出,又有胆识、又有本事,做事更是周全,滴水不漏,我欣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