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是让孩子健康成长的唯一方式。比如我。在外人眼里,我父母应该是夫妻恩爱同舟共济的典范。事实上,在我上初一那年,他们差点离婚。”
那会儿我父亲的生意做得很大,经常忙到几天都不着家,我妈开始有很多怨言,两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见面就是吵。我妈埋怨我爸不顾家,对我们关心不够,我爸埋怨我妈不理解他在外拼搏的辛苦,只会寻衅滋事。再后来,我爸希望我妈生个孩子,一来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二来他希望有个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帮他分担。我妈那时已经快四十岁了,不肯再生。两人过不下去,决定离婚。最终没有离成,不是因为情缘未了,而是因为找了律师来分财产的时候,谁都不想放弃公司股权,最后他们各退一步,继续过下去。
虽然他们现在和和美美的,可是我知道这几十年的光阴里,他们之间有过多少的矛盾和争执。我夹在他们的争吵中度过我的童年和青春期,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过这样的生活。我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裴正钧和她相恋五年,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起这些,很意外。
许世安身为T市首屈一指的富豪,没有绯闻,没有外室,和妻子相濡以沫几十年,恩爱如初。这是外人眼中的许世安夫妇。
许琳琅看着他略显得惊异的表情,“你没想到吧。婚姻不仅仅指的是互相忠诚,即便没有背叛,也有很多矛盾。说实话,婚姻的样子一点都不美。”
裴正钧看着许琳琅,没有出声。
许琳琅说:“比如我们,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因为许延发生了三次争吵。你认为这个天气吃冰淇淋太早,我认为冬天吃也没关系。你认为他应该独自去点餐,我认为他太小会被挤到。你认为他睡着了,我也应该守着,我觉得一门之隔没必要。你看,我们如果在一起,就是这样的不停争吵和争执,矛盾无处不在的存在,我厌倦这些,我不想让争吵最后磨灭掉彼此美好的回忆。”
裴正钧微微眯起眼眸:“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回忆是美好的?”
许琳琅点了点头:“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
裴正钧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许琳琅不知道他是否理解自己的感受,是否接受自己的道歉。但是第二天,明显裴正钧的态度好了许多。佟夕也感觉出来不同,小声对许琳琅说:“琳琅姐你看裴哥的温度提升了呢。”
许琳琅是个遇强则强的个性,裴正钧对她态度有所缓和,她也对裴正钧也相应好了起来。尤其是看到裴正钧对孩子非常细心爱护,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千。
许延一出生,许琳琅就和佟鑫离了婚,许延对佟鑫这个爸爸几乎没有任何印象,许琳琅也刻意的不在他跟前提及佟鑫。所以,突然冒出来个裴正钧,许延并没有排斥,很快就接受了新爸爸,毕竟父子天性。
在逛纪念品商店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许延看到一个海盗船,刚刚拿到手里,就被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抢了过去。
许延不高兴的问:“你干嘛抢我东西。”
那孩子彪了一句粤语出来,许延和许琳琅都没听懂。许琳琅忍不住对孩子家长说:“货架上还有很多,请把这个还给我孩子。”
孩子妈撇了撇嘴,把海盗船从自己孩子拿过来,往许延手里一塞,说了一句粤语。
许琳琅听不懂,可是裴正钧听得懂,听到大陆人没素质这一句就恼了,用粤语说:“你给他们道歉。”
孩子妈看到他身形高大,一脸寒气,嘟囔着说了声对不起。
裴正钧冷冷道:“你家的孩子,也需要向我儿子道歉。”
许延本来不高兴的撅着小嘴,等那母子两走了立刻喜笑颜开:“爸爸,你好厉害。”
“是不是比妈妈厉害?”
“嗯,比妈妈厉害。”
许琳琅顿时柳眉倒竖,充满了戒备。
裴正钧故意说:“爸爸小学连跳两级,中学也跳了一级。以后你有什么学习问题都可以问我,不要问你妈,她学习不好。”
许琳琅马上就炸毛了:“胡说,我也是大学毕业好不好。”
裴正钧无视了她的不满,问许延:“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我二十二岁研究生毕业,你说谁厉害。”
“爸爸厉害。”
“那以后多和爸爸在一起。”
“裴正钧你,你这样有点挑拨离间啊,”许琳琅觉得他有争宠的意思,十分不满。
裴正钧哼道:“你把别人想的太坏了,我只是想让我儿子将来也成为学霸。”
佟夕带着佟桦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两人正面对面,一脸严肃。急匆匆走到跟前,发现是“友好”的辩论,而不是吵架。
裴正钧:“即便单身也一样会面对很多问题,要去解决很多问题。只是问题以不同的方式出现而已。”
“可是单身,问题至少要减少一半。”
“如果有伴侣,他会分担至少一半,或者全部。”
许琳琅撇撇嘴:“那要看伴侣是什么样儿的,也许是添乱的,或是谋财害命的。”
裴正钧冷笑:“你觉得我会是添乱的,还是谋财害命的?”
许琳琅:“……”
裴正钧哼了一声。
两人的关系就像是波浪线一样,时而友好,时而翻脸。还好,因为有佟夕在,并没有发生激烈的矛盾和争吵,算是“和平友好”的度过了短暂的假期。
第三天回到T市,佟夕累到腰酸背痛,晚上接到聂修的微信,向她汇报行踪。佟夕累得打字都不想打,回了个:“已阅。”
隔一会儿聂修发来一条:陛下您对臣不再说点什么?
佟夕回:“跪安吧。”
洗完澡,佟夕准备睡觉,躺在床上定闹钟的时候,习惯性的翻一圈朋友圈,发现聂修竟然将那一段对话,截图发了朋友圈。下面还有聂修的一条回复:最爱。
她有些奇怪,忍不住问:“最爱?什么意思?”
聂修:“有人问我,陛下是谁。”
佟夕握着手机,心脏像是被这两个字刺到,不痛,只是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