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与孙建明之间的约定,知晓的人并不多,就连孙建明都只是知道里头有着他们太子殿下的算计,具体的是什么,并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摇了摇头,孙建明眼里露出思索状,“怕是不舍吧,还有焦急怕也是有的罢?”
天底下,有哪几个父亲看到自个儿的孩子忤逆自个儿的意思,私自成亲能够释怀的。
虽说天下无情帝王家,但说到底,也是一个父亲和儿女之间的情长。
听他如此说,云言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怕是不仅仅不舍,害怕吧,还有……
想起当初的那一幕,云言虽说心里着实不舒服,那不得不否认,若是自个儿的计划真的能够完成,这么做来,于他而言,还是划算的。
虽说,曾经的那一幕总是会伴随着那个坠落山崖的身影在自个儿的梦里出现,醒来时大汗淋漓。
“建明,凌帝那儿,这阵子怕是过得着实不好啊……”幽幽的一句叹息从云言的嘴里说出来,弄得孙建明心口都抖了一下。
他晓得,自家太子殿下虽是平日里言笑晏晏,春风十里,但若真的要说悲天悯人,那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故而,在这个当下,他才是真的有些不适应起来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不晓得如何回答,孙建明袖子摆了摆,恭声道。
哼的一声嗤笑,云言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是何时也学会了这般奉承之话。”
“殿下……”孙建明衣袖摆了摆,正欲说什么,却被云言一个伸手给打断了。
“建明,本宫这儿有一件事儿要交与你去处理。”手里的玉骨折扇已经从下巴处移回到了手心里。
此刻的云言,左手掌心张开,右手的折扇一下一下击打在掌心里,也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孙建明的心里。
耳膜一动,孙建明躬下身子,正色了不少,“请殿下吩咐。”
“本宫想,这凌帝若是……”云言一点一点说着自个儿的计划,笑着看着孙建明那越来越阴晴不定的脸。
待得云言最后一个字落下,孙建明的心简直就像是被捅了一个窟窿,还是个天大的窟窿。
“殿,殿下,此事,还请殿下三思。”压住内心的恐惧,孙建明缓了缓神色道,却仍旧掩饰不了内心的震撼。
云言笑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提醒他三思的人,平日里的春风,此刻却比飓风还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建明,你越矩了。”好半晌,云言垂下眸子,不再看他,冷声道。
孙建明心里一凛,晓得这是云言不愉的前兆,不敢再多说,只是心中怎么想此事,怎么都让他惶恐。
“殿下,此事,怕是不好做。”暗自忖度了一下利弊,孙建明还是开了口,只是原本躬着的身子此刻已经趴,跪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不好做?云言淡淡一笑,这么些年来,他做的哪一件事简单了?
眸子投向地上跪着的那人,“起来罢,地上不凉着,你又没说错,跪着作甚。”
平静的话却让地上的那人身子离地面更近了。
“若是简单之事,本宫还会亲自嘱咐你去做吗?”玉骨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整个人依旧端坐如山,“至于,不好做嘛……”
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想着那个女人,着实是帮了自个儿一个大忙哪,道:“若是平日里,还真是个难办的差事,只是现下,可就说不得了,那个少年丞相,不也过来了吗!”
轻声一笑,再说,他那么在意那个人,若是晓得她已经……
“好了,本宫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成功便成仁,建明,此事你该明白的。”点了点头,云言心里不由有些恼怒,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他还是有些恍惚的模样。
孙建明心里一寒,晓得云言这是真的动了真格,便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此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心里却不由真的有些发苦。
走出门,孙建明将手袖在了袖子里,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便朝自个儿的住处前去,这离太子定下时日也不多了,他若把事情办砸了,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从里房出来,重新站到那幅画旁边,云言平日里轻松舒扬的眉又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
“来人,给本宫将此画揭了。”沉声唤了下人进来,云言的眸子里说不完的晦涩。
几个丫鬟进来,左右瞧了瞧,不由心里发愣,殿下东书房的画如此多,这是要将哪一个画揭了啊?
当下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跪下问道:“殿下,要揭下的不知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