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韶关这里的山头,要不要认识一下?”
一直守着萧温的彭彦苒,跟萧温说了什么时候,得到了萧温的点头示意,这才转头看向王角,开口问道。
“啥山头?”
眨了眨眼,王角寻思着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一个正经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还要认识什么山头?
这合理吗?
“‘始兴县伯’和‘五姓汤锅’,这两支,算是出入江西的坐地户,彭家跟‘五姓汤锅’关系要亲近一些。至于‘始兴县伯’……倒是说不上话,但相公是老先生的弟子,可以用老先生的名义拜访,备一份礼物,也是好的。”
“啥玩意儿就‘始兴县伯’?‘五姓汤锅’又是啥?”
十分懵逼的王角寻思着,这不是为难我这么个南海读书人么。
尤其是自己还是个穿越的读书人,那就更为难了。
在杀龙港泡图书馆都快泡烂了,对这个皇唐天朝的了解,还是一鳞半爪。
这个时代,太过庞大、厚重、残酷……
没人带,难顶啊。
游戏体验那是相当的差。
“‘始兴县伯’,就是一百六十年前因内战发迹的‘博物公’张九龄。整个岭南省,能够跟‘南海四大家族’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这一支。”
见王角对这个也是不了解,萧温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王角稍稍地解释了一下。
“……”
张九龄?
听着耳熟,应该是唐朝人。
我也是唐朝人。
我穿越前也不认识共和国的全部前三排,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
“那……那这个‘五姓汤锅’又是啥?做菜的?”
王角眨巴着眼,没见识的样子,着实让萧温心碎,这老公什么都好: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背后有名师,求学有名校……
唯一美中不足,南海野人见识少。
“相公,‘武陵蛮’你知道吗?”
“我知道三国,听说过‘武陵蛮’。”
“这‘武陵蛮’之后,在韶山这里,曾经响应号召,曰‘岭南义从’。”
“是不是跟那群‘党项义从’一样的?”
“对。”
“他们后来开饭店了?”
“不是。”
彭彦苒很有耐性地解释道,“‘岭南义从’有五大姓,乃是李、陈、江、何、汪。当年‘岭南义从’效仿民团结社,以十户为基础,各抽一丁,组成一队。出入进退如一,便是吃饭,也在一个锅中,号称‘富则油锅,穷则汤锅’,故‘岭南义从’,多以‘锅’为号。”
如是一解释,十分详细清楚明白,王角顿时了然,原来这“五姓汤锅”,应该就是以五个大姓为基础的合作组织。
类似黑手党的“伐木累”,也类似这个社团那个帮会共烧一炷香的那个“香”。
有点儿意思。
“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在韶关这里,先不要走?先去拜访一下‘五姓汤锅’还有‘始兴县伯’?”
“列车能停一天,相公就是想要拜访,也只来得及拜访一家。”
“所以,就是二选一?”
“嗯。”
王角摩挲着下巴,寻思着这“始兴县伯”和“五姓汤锅”,其实各有好处。
一个是官面上的豪门,一个是江湖上的大佬。
都不差。
反正王角是这么想的,于是就道:“这也没差吧,哪个近拜访哪个,怎么样?”
“……”
“……”
彭彦苒和萧温顿时无语,这男人这样办事,将来还能撑住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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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再好好想想。这‘始兴县伯’一脉,主要是跟中央检察院交情深,放眼大唐各都道府省州,只要是法律专科院校,‘始兴县伯’家里,多少都有一些人脉。比不上汉阳孙家,但也差不了多少。”
卧槽……
这么牛逼的吗?!
不是,这个张九龄,到底干了啥?
身为一个读书人,王角泡图书馆的成果,最初就是知道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头,就是叫孙伏伽。
然后看完了孙伏伽的一生,王角寻思着,这货肯定是穿越者。
一个帝国的法律框架,就是他搭起来的,更牛逼的是,他是从曾经的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离职……飘然而去。
我挥一挥手,不做大佬又如何?
门生遍布天下,只要是讼棍……不是,只要是法律工作者,都要喊他一声祖师爷。
什么商鞅,什么张汤,弟弟。
要不是后来抽丝剥茧,发现了还有更骚的“冠军侯”程处弼,以及骚破天际的钢铁侠头像李善……他是真的被唬住了。
现在回想起来,穿越者老前辈在三百年前,是真的不容易。
披荆斩棘不足以形容其事业难度的万一。
“老婆,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始兴县伯’家,很拽啊。”
“也没有那么厉害,说到底,还是局限在‘律政’一道。出了岭南省,只要进入江西地面,‘始兴县伯’的面子,也就不大了。其中的缘由,阿苒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蛤?”
“相公,夫人说得没错。‘始兴县伯’家到了江西,就没什么面子,江西是房氏最大,且不说第一任江西总督房乔如何,只说‘房二公子’,他开枝散叶一二十支,这还是明面上的。平均算下来,江西每个州,至少都有两支房氏。”
“……”
厉害!
牛逼!
种猪都没有这么厉害的!
佩服!
这要是不清楚,肯定以为“房二公子”也是穿越者。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淦。
“那……那先不说‘始兴县伯’,这‘五姓汤锅’,我去拜访,江湖上的关系,给点钱喝个酒,那就完事儿了吧?”
“‘岭南义从’前身是江南‘獠寨’,而韶关这里的‘獠寨’,又源自‘武陵蛮’,但这些都是名头而已。其中泰半都是换了个皮,比如说这个李氏,根脚源自李元景,本家却是姓徐,是徐家托了李元景,这才得了李姓。”
“李元景是谁?”
王角此时脑袋里一团浆糊,他知道个屁啊,说名字谁知道是谁?
“太武皇帝的儿子,荆王李元景啊。”
“卧槽……”
这么久远的吗?!
“那啥,那什么……”王角想了想,“那我去拜访这个‘五姓汤锅’?毕竟我跟汤云飞那个沙雕关系也不错,他说他将来还能带我去看太武皇帝的浴室,这也算是一点点关系吧?”
“……”
“……”
毫无决断,优柔寡断,这么没主见,以后如何庇护妻儿?
失望。
“相公啊,你要自己深思熟虑啊。”
萧温有些无奈,这老公什么都好,上进心也有,就是没什么见识,处理问题都是只能应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想都是头疼。
“我觉得这个不错,那个也还行,要不就多呆两天,我让火车停着。”
“列车班次很难调的!”
一听王角说这种话,彭彦苒也是急了,“倘若传扬出去,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翻不了身。”
“阿苒说的对,相公,这种事情做不得。”
危害远大于收益,这个风险没必要。
“那还是只能二选一呗。”
王角挠了挠头,寻思着自己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毕竟是南海野人,就现在的观感来看,那个什么“始兴县伯”家里头,肯定瞧不起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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