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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掀桌……那就又有意思了。
脸色变难看的甘队长目光低沉,很多情报,“学兵队”要比外界快一点,也比兄弟单位要快一点。
但快慢不重要,快一步能不能先人一步才重要。
此刻,郭威的一番话,等于说把“学兵队”的备用方案给捅了对穿。
“靖难军”打过来,“学兵队”只能顶上去,不顶也得顶!
谁叫教育部的调门,唱得这么高,而且还是一唱唱了两三百年。
别人有的选,教育部没得选。
就算有些操作,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只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而现在,郭威则是过来威胁,不帮忙就掀桌,且有这个实力。
“你在威胁我们?”
甘队长有些不想示弱,眼神微微一眯,盯着郭威。
干掉王角,“郭雀儿”算个屁。
这种事情又不是不能做,唯一问题就是如何保证王家这个案子将来不会被爆出来漏洞、猫腻。
毕竟,教育部里头的大佬,基本都是由各个地方的“状头”组成。
对于北苍省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状头,教育部那些“状头”前辈们,当然高兴,并且情理上想要给予一点点方便。
今天把王角做了,惹恼众多“状头”是小事。
真正的麻烦,就在于众多“状头”会认为,你今天杀王角这个北苍省的状头,明天是不是还敢杀我江淮省的状头?后天是不是连江东省的状头,也能杀了?
这种操作,可以想,却不能做。
如果要做,必须做绝,并且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摆平。
“行了,快别装相了。一句话,本地大头兵干的脏活儿,你们摆平。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在我老爷那里美言几句,仅此而已。”
“你倒是……”
“干不干一句话,痛快点儿。”
郭威叉着腰,根本不介意这些家伙已经准备拔枪的架势,事情摆在这里,抓住重点就行了。
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
“甘队!这小子狂的没边儿了!咱们!”
“行了!”
甘队长双手一伸,撑开了左右,然后看着郭威,“两天时间。”
“够了。”
郭威点点头,转身又上了马,然后道,“你们啊,这区区安仁镇的县长位子,我家老爷连瞧都不正眼瞧。不是他瞧不起,而是没必要。”
说罢,策马就走,黑骏马扬蹄而去,留下“学兵队”的人在“药王庙招待所”一脸的不痛快。
“甘队!这小子说什么疯话!这安仁镇……”
“这个王角,可能在长沙那边,有了什么安排。”
甘队一脸的无语,“谁能想到‘靖难军’居然就两翼齐飞,打进福建和江西了呢。现在海军的意思,就是先守着福州,等待朝廷大军,他妈的,海军也有内鬼!”
“打进江西,却悄无声息,南昌那里,难道半点反应都没有?南昌都督府全是死人?”
“南昌‘学兵队’的人死了三个,江西省教育厅起了内讧……”
有些事情,捅出来就是大事。
而在隔壁的湖南高官沙那边的大佬们,还在琢磨着“上座选人”哪家强。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甘队长很是痛苦,他原本的想法,就是跟随中央军,早一点平叛就行,之后调往河中省也好,前往叙利亚行省也罢,只要能够去远西,都行。
现在的情况,让他明明不喜欢争权夺利,却又不得不打起了“小心思”。
“小心思”的目的是为了大一点的理想,然而这种行为,本身就让人精神分裂。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平阳戍’的人接了活儿。”
甘队说罢,看了一人,点点头,“先去衡阳,叫上帮手,然后去平阳戍。”
“是!”
行了个礼之后,此人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人。
第二天,在“新义勇讲习所”内,来的人虽然还是不少,但有更多的人,却是没有敢进去,只是在外面转悠,又唯恐被同来转悠的人盯着看。
现在人心惶惶,主要还是因为早上又出了个案子,有人去新修的“公厕”大便,结果就被人抹了脖子。
非常干净利落,肋骨下刺进去一刀,脖子上一刀,心口一刀,三刀保证绝对毙命。
如此手法,用在一个几近农奴的人身上,这种事情,说出去简直没人敢信,但就是这么荒谬、荒诞地发生了。
看着一个个低着头,神色颓丧的本地农民,王角并没有觉得沮丧。
前阵子他们兴冲冲地过来庆祝减租,也有欢呼减息的,后来分了地,更是俺恨不得办个宴席。
现在却是蔫了,耷拉着脑袋,无比可怜的样子。
赚了高兴,亏了颓丧,人之常情。
“王、王委员……”
有浑身补丁接着补丁的人,看着王角,小声地说道,“王委员,这地,这地……我不种了,成么?”
这人官话说得不错,显然是念过几年书的,但是此刻,眼神却是充满了忧愁,“我家里,就指着我一个人呢……”
此人说完,周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都是争着抱怨起来。
看到这一幕,王角依然脸色淡然,没有觉得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