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士官培训班的校舍已经盖好,一零四师的师长涂天和一零一警卫师师长舒甲一起剪彩。
这里的士官培训班,主要就是给两个师的优秀战士进行培训用的,其余各师的士官培训班则是在别处。
王角过来题字,鼓励了一群斗志昂扬的战士之后,便转头忙于春夏作战的物资筹备事务。
如今的业务量更加庞大,尽管也已经有了同样庞大的参谋、助手、秘书队伍,但分管业务再汇总之后,依然是海量的内容。
也就是王角长期锻炼身体,穿越前又适应了高强度的加班,这点东西,反倒是适应的很快。
笃笃。
“相公。”
“嗯?什么事儿?”
王角将手中的钢笔合上,放在了笔筒中。
正好休息一下。
“河北传来消息。”
“河北?”眉头一皱,“河北能有什么消息?”
王角有些不解。
“相公您亲自过目吧。”
将纸张递了过去,花见羞神色很是复杂,眼眸掩饰不住失望和难过。
接过纸张看了一遍,王角攥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
怒火于平静之中爆发,强行克制住了暴怒,王角磨牙低吼:“他妈的……”
内容并不复杂,河北省的“劳人党”成员,有人被捕了,然后在一个叫“狐狸淀”的地方被枪杀。
可悲的是,那些“劳人党”成员,真实姓名叫什么,居然都不得而知。
只有外号,真是可笑。
然而比这个更可悲、更可笑的事情,大约就是下令杀害七个“劳人党”成员的人,是前凌烟阁阁老张濬的儿子。
祖上显赫的“河北张氏”。
张子之后,“瀚海公主府”之后。
只有王角清楚,这是穿越者老前辈留下来的种。
孽种。
“老秀才、小春儿、二把刀、大个儿、癞头先生、河里王、李三铲子……”王角顿了顿,他其实心中有数,但还是问道,“真实姓名和籍贯,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即便有,也是在河北省‘劳人党思想精神学习班’中才能查证,需要当时同期的人互相印证,才能判断谁是谁。姓名是很难确定的,但是籍贯应该都是莫州的。”
“不能让人白白流血牺牲。”
王角显得有些疲惫,他现在已经看得很淡,或者说,并不是看得淡,只是习惯了,甚至是麻木了。
比他更习惯更麻木的,便是郭威,“昌忠社”跟着出来的小弟,死在湖南、江西的不在少数。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约就是有名有姓。
“想必知道此事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王角将手中的纸张按在了桌上,手掌死死地压着,然后道,“先把这个事情,登报公布一下,然后……然后组织一下悼念。”
“相公!”
“嗯?”
“就……就做这些?”
“现在,就做这些。”
“可是……”
“听我的,先这么做吧。”
“是。”
花见羞是不甘心的,如果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明星,那大约也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她只是为了争宠,只是为了让秦蒻兰知道,她除了歌甜人美之外,还有更强的能力,那也不会想着跟王角争辩。
人都是会变的。
花见羞也是人,自然也是会变的。
她以为曾经的身不由己会是一种苦难,那当然是一种苦难,只是当“下凡”之后,高高在上的仙女儿才知道,她的一双时髦漂亮靴子脏了坏了找不到了,那其实不算什么。
这世上,多得是没有鞋穿的人。
这世上,多得是没必要穿鞋的人。
因为他们没有脚。
跪着,用膝盖走路,还要鞋子做什么呢?
花见羞见过太多疯了的女人,她们遭遇的苦难,远比什么权贵猎艳来得痛苦的多。
正因为见得多了,原本不良的动机,竟是逐渐地扭转,她知道,她不是争宠而来,她自然是爱上了相公,但绝非是为了后半生的衣食无忧。
英雄,自有美人倾慕的优点。
但,花见羞更进一步,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美人爱英雄”,那太过风花雪月,那太过才子佳人。
她在进步。
只是这一次,花见羞很是纠结,她感觉自己会失望,又感觉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一些。
她相信王角,甚至相信王角超过相信自己。
因为自己会动摇,但是王角,他不会。
……
“狐狸淀”的七个河北省“劳人党”成员被害一事,终于传遍了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
衡阳的街头,前来培训的战士们难得假期,但是走出“士官培训班”之后,就看到了让他们几欲喷火的消息。
有人愤怒,有人很愤怒,有人极其的愤怒!
学校、工厂、党部、街道、村里,只要是听说此事的,都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舆情根本不需要引导,就爆发了出来。
示威游行在消息爆发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
一群人,一群原本十年不离乡土的农民、小市民、工人,突然间为了千里之外的另外一群人,另外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家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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